徐通扬落地,三酒坛像是活物,也跟着悠悠而下。几张桌子和几十把椅子摆得端端正正,师生们都不说话,坐下来,喝酒,看打架。
徐通扬朝邢侍郎招手:“几位侍郎大人,这里还有空位,何不坐下喝几杯?花侍郎功力深厚,不打上十天半月,不过瘾。”
程九方先过来,坐下,一掌下去,把酒坛口齐刷刷打掉,大半截酒坛却不伤分毫,喝一口,说:“你这是幻象,算不得拳脚,赢了也是输。这种手段,不光彩!”
徐通扬一口气喝了半坛,正要说话,乱党抢了先:“程侍郎,你们在天庭是不是呆傻了?我们徐头这是跟你斗幻象呢,你想让花侍郎累死在里面?嫁人不嫁了?我都越活越糊涂了,就你们这样的,人家叫阵这么久了,自己还在迷迷瞪瞪找酒喝。你说,你怎么混到这个地步的?难道,天庭的乌纱帽都是给猪预备的?”
天庭里面,哪怕是六定教当家的天庭里面,一定有很多高人,但,牙喜魂不是,冷战天不是,督查团里的任何一个都不是。
对当今的天庭而言,三太书院什么都算不上,有没有都行,全死了还是活下来几个、办不办、办得下去办不下去,人家当权者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来个督查团,不过是派系斗争的结果,看能不能给对方下个套子、挖个小坑甚至大坑。
上面是让找资料和找借口的,有了更好,没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自然不可能有真正精干的角色大驾光临。
这不过是一个教育场所,与权势无关,与利益无关,能不能鼓捣出人才,真的指望不上,也没准备指望,要不,牙喜魂冷战天也不会为非作歹上千年而稳如泰山。被派来的,自然会有些人有一定实力,要说多大,也不能指望,而越是这类人就越不认识自己,越觉得自己代表天庭行使威权,一个小小的书院,不一步三叩首,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冒犯。
乱党真混蛋,他一个小小生员,跟侍郎大人平起平坐不说,还直接骂一个侍郎是猪,天庭里戴着乌纱的,也都是猪。
程九方拍案而起,怒指乱党,喝道:“你……你骂谁呢?”
乱党立刻站起来,点头哈腰,频频施礼:“抱歉抱歉!我保证不是骂您,我骂我孙子!”
胡灵怒喝:“你退开!”对程侍郎:“侍郎大人,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大人还是先去给花侍郎解围吧,再僵持下去,就要吃亏了。”
程九方朝邢侍郎拱手,再朝他身边的几个侍郎拱手:“我去去就来。”跳上半空,左挥右击,假花侍郎纷纷碎裂,没几下就到了花侍郎身边。二人背靠背,一路向下攻击坠落。离地面十来丈,上千个假花侍郎、假程侍郎密密麻麻攻了上来,又把二人逼得步步上升,退到原来的高度,再成团团围殴之势。和上次不同的是,上次一个,没听说会多少幻象本领,这次俩,一个拳脚厉害,一个幻象了得。
邢侍郎看出来了,没有徐通扬说话,这一男一女,非被活活困死在包围圈中不可。他拉拉几个侍郎的袖子,都坐在椅子上。
邢侍郎笑看徐通扬:“徐头,真人不露相呀!请放二人下来,我保证,督查团不再考虑展示武力,一定慢慢调查牙喜魂冷战天真正死因,一定不枉不纵!”
一排玉碗落下来,酒坛自起斟酒。
徐通扬:“列位大人,喝一碗。那时候,再请半空两位大人下来饮酒。”
徐通扬嘴里劝酒,身子却一动不动,还一边喝着酒。这是不再把督查团和侍郎这种命官当回事了,爱喝不喝,要杀全体生员的人,不配被尊重。几个侍郎互相看看,无可奈何,都端起酒,一饮而尽。
幻象消失,男女侍郎一起落地,跟着二人落地的,还有被花十万和程九方打碎的酒坛小碎片。
花十万气哼哼站在徐通扬面前,伸出一根食指,指指点点:“幻象,厉害,我认栽。你敢不敢跟我单打独斗走几招?我保证,不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