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通扬:“朱侍郎,稍微接近大风,嘴就张不开了,那时候你说不出话来。受不了,你就抓我身上任何一处,我就会立刻返回。别太用力了,抓得太疼,我一松手,大人的命就没了。”
众人都怂恿朱高柳闯一闯,朱高柳也跃跃欲试:“用不用闭眼?”
徐通扬告诉他,受不了就闭上,别让大风把眼刮瞎,那可就没治了。徐通扬托着朱高柳腋下,向大家招手:“一会儿就回,胆大的有眼福。”
两个飘起来,冲向大风,慢悠悠快到风柱子顶端,朱高柳两脚乱蹬,却忘了手抓,眼睛也不敢睁。徐通扬知道他早就受不住了,假装不知,见他脸上青一块红一块,两手托着他身子,飘然而下,放在山顶。大家围上来看,足有半个时辰,朱高柳才醒过来,大叫一声:“我死了!”
花十万:“你没死,且活着呢。这一回见景致了?”
朱高柳坐起来:“这辈子,谁再让我看大风,老子杀他全家!”
邢侍郎:“朱侍郎功底深厚,武功高强,你说,真的那么难受?”
朱高柳:“说不清楚,就觉得这风跟我不对付,见我就烦,恨不得直接砍成十八块!”
花十万:“徐头,进书院的时候,言语不周多有得罪,还请海涵。你看,我可以去试试吗?还有,你们怎么进进出出没有事儿?书院几十个先生,怎么还得靠生员扶进去?先生还没有学生武功高?”
邢威:“徐头,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大惑不解。只有五六个先生可以单独进出,你们这些生员,却哪一个都走平路似的,这是什么道理?大风特别给生员面子?还是生员的武功原本就比大多数先生的高?”
徐通扬:“我们进院的头一年,吃尽了苦头,每天都被先生们打得遍体鳞伤,根本就不敢不往死里没日没夜苦练。后来,发现了这个玄冰山,还发现了玄冰洞。屠副督被诱捕进来,我傻大胆儿,前来救她。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这里的大风结缘了,不怎么搥我。再后来,先生们发现玄冰洞里练功特别神速,这不,我成了运输队,接进去接出来。生员们没有外出和授课任务,专心练,就跟大风好上了。先生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自然被落在后面。
“不是能自主进出就是功夫好,是跟风好不好。诸位大人,你们应该看见了,别人都去练功了,我这个徐头,得留下来护着诸位进出。”
朱高柳:“我明白了,徐头这么受欢迎,是胆儿肥不要命,还任劳任怨。屠副督那么听你的,是你拿命换来的。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徐头,你再送我一回,我就不信了!”
杨士奇:“是谁刚才说什么杀人全家?这次轮到我了,你急什么急?徐头是你家大神大仙,不能管别人?”
花十万:“我先说的,我先,你们男的,总不至于跟我一小女子争先恐后吧?”
徐通扬:“一次两位,我手托腋下。谁踢我腿,我就回。别硬撑,希望这次能靠玄冰原更近一些。”
三人一起上去,还不到朱高柳的靠近度,杨士奇就开始踢,十来下后,花十万也踢,徐通扬只好回来,把两个放下,说:“躺着别动,一会儿就行了。”
朱高柳蹲下来,推推杨士奇,说:“还不如我朱侍郎吧?”
徐通扬一次接一次往大风柱子边缘送督查团,全部送一遍,也没有把一个送进风柱子里。山尖上倒躺得没地方站了。日薄西山,徐通扬请邢侍郎带着大家先回,在地心洞府外候着,他要进去把师生们叫出来,该吃晚饭了。督查团不走,都说:“要看看那些先生们怎么出来,为什么没被大风吹死。”
徐通扬进去一个多时辰,开始有人从大风柱子上出来,第一个是乱党,他看见花十万,一下子窜到另一座山头,还大叫:“你不能没完没了!我都认输了,你还老看着我干嘛?”
花十万一听就笑了:“乱党,你回来吧。我不怪你了,问过武长风了,你没有侮辱我。”
乱党不信:“我走了,对当官的,天生信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