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曦禾出生后整颗心都扑在她身上,但时间久了,也很怀念与盛阳的二人世界。
盛阳见状便装起了酒醉,都有,都有,呵呵呵。
顾舒叶与卫准无奈地对视一眼,破天荒没有再吵起来。
盛阳在百日宴后便忙碌了起来,白日里忙国事,晚上抽了空就逗逗曦禾。林朗被悉心照料着,身子也渐渐养好了起来,有时也能拉着她大展雄风。
曦禾九个月开始牙牙学语。顾舒叶对曦禾分外亲近卫准的事实格外不满,因为他认为这个木头美人并不能让她学会流利地说话。但他也不教她点好,成日里说些市井间玩笑话让她学,让人听了笑掉大牙。
盛阳心知再不能让这两人胡闹下去,便学了母上曾经的方法,召集了一群小伙伴进宫陪她。一开始只是宗亲里的几个年纪稍长的孩子,后来有年轻的大臣陆陆续续成了家,也送了些年纪小的孩子进宫,曦禾在其中毅然成了个孩子王。她收了一群小跟班,最忠心不过的便是韩正的儿子韩守一。他倒是名如其人,是个说一不二的好孩子。只是太过于听从曦禾的话,曦禾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曦禾捉弄他,他还要傻乎乎地往上贴。
有次曦禾无聊,便拉着他们谈论起名字。我的名字是皇祖母赐的,各取了母亲父亲的一个字。她颇为骄傲。
其余小孩子便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说起自己名字的寓意。
轮到韩守一的时候,他却闷不吭声。他的父亲从未与他说起过名字的来历。
曦禾嫌他无聊,便撇了他与他人玩闹。他连忙凑上去跟着,暗自下定决心回家一定要问个清楚。
无它,守住初心罢了。他的父亲如此说道。
他如今已是最年轻有为的谏官,在朝堂上也能辩上一二,偶尔得到来自上方的几缕赞赏的目光,他便深深低下头不敢再看。
韩守一与曦禾交好,倒是他始料不及的。得知曦禾要大张旗鼓操办韩守一生辰的那天晚上,多年不碰酒的他破天荒又醉了个头朝地。韩守一的母亲郁郁寡欢多年,他心知对不住她却没有办法,却在那日被她搀扶着久违地入了那间冷落已久的房。
不过是孩子间的玩笑话,操持起来却是一等一的认真。曦禾竟真叫了一群小宫女煞有介事办宴会,还请了林朗做些孩子爱吃的糕点。
女帝看她自小便那么有主意颇为头疼,倒是随了你母亲十成十。她当年费尽心思选了林家,便想着林家家风好,定是能好好教导皇孙女。岂料还有个溺爱成性的卫准和从不着调的顾舒叶在,把曦禾纵得是无法无天。
林朗平日里虽也教她识文断字,可她显然更喜欢舞枪弄棒些。准侧父没时间的时候她便缠着顾侧父,要他教她什么一招制敌的绝招。
盛阳见一次赶一次,奈何顾舒叶就是跑得快,还总是得意洋洋地冲她挤眉弄眼。
曦禾觉得,顾侧父与母亲不像是成了婚的人,倒像是死对头,一见面就要吵上天去,谁看谁都不顺眼。
母亲倒是对准侧父很好。他话少,所以总是母亲说个不停。她在准侧父面前比她还要孩子气,总是撒娇着要他做这、要他做那。她曾问准侧父,你与母亲感情那么好,为何不再给我生个小妹妹?
她大了,便懂得亲疏的分别。宫里的孩子与她玩得再亲热,她还是想要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姊妹。
准侧父笑了笑,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我有你就够了。
奇怪,顾侧父这么说,他们两个人倒是难得达成一致。
她又问,为何顾侧父姓顾,而你姓阿?却又不许我叫你阿侧父?
她的问题真多。
卫准于是蹲下身与她平视,因为我没有姓氏,我只有名字,那便是单字一个准。
这世上,会有人没有姓氏吗?她喃喃自语,便是她自己也是有姓氏的,只是人们不能喊,便隐晦去了,只叫她的名字。
卫准抱起她,朝着启云殿走回去,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比起姓氏,更为重要的是心意。
曦禾闹了一下午,趴着他肩膀沉沉睡去。盛阳便让乳母带她下午好生安置。
她今日得了空,便兴致勃勃拉上他非要出宫。他坐在轿辇中却觉得沿途的风景越来越熟悉。
你要他不禁开口。
对面的人肯定了他的想法,今日我向母上求了谧园,反正一直空着无人打理,若你在宫中呆得无聊了,也可替我管管这院子。她含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