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前变成了一片漆黑,那些荆棘藤蔓彻底地包裹住了我,然后我听到柳风研在尖叫,痛哭,她的哭声一刀又一刀地剜着我的心头肉,周遭伴随着的,还有其他人被勒死,被刺穿的呻吟和惨叫。
一切都宛如人间地狱,那一切的声音汇聚在我的脑海里,我感觉我变得疯狂,意识在逐渐模糊,我想大叫,但是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那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多前在被婆婆在雪地找到时的状态,眼睛什么也看见,耳朵什么也不想听见,身躯什么都感受不到,我甚至感受不到被我抱着的柳风研。。。。。。。
我失去了意识。
朦胧中我想要苏醒,但我的灵魂深处一次又一次地告诉我不要醒来。
梦还没有结束,梦还没有结束,不要醒来,坚持住,再坚持一会儿,等你醒来之后,你会发现柳风研甜甜地笑着呆在你的房间,你们并没有出门,你们也没有遇到那个夏磊捷的佣人和那未知的药丸,柳风研没有被那药丸摧残,然后堕化变成浊,进而摧残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
我在朦胧的梦中寻求着自我安慰,朦胧中我感到自己被抱起,然后身体在移动,朦胧中我感觉身体又被抛下,又被抬起,朦胧中我听见我好像回到了天骐基地。
朦胧中我听到霜华带着哭腔说着自己要去拿什么东西,听到黄游筱钟鹏远好像在争吵着什么,我听到什么东西被愤怒地打碎,李倩瑶在远处哭泣着,我仿佛听到白度仁在我的灵魂周旁不停地走动,低声嘶吼着什么——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在天骐基地中,我的房间里。
我竟然被自己自我暗示,自我安慰的梦境催眠了。
当我猛地起身的时候,视线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的时候,我看见床前一个女孩的身影,我本能地惊恐地喊出柳风研的名字。
但当我那灵魂幻化的眼睛逐渐清晰地看见眼前的女孩,不是柳风研,而是双眼哭的红肿的克罗拉的时候,我的幻想破灭了。
我仿佛被拉入了无尽的深渊。
“克罗拉,克罗拉,柳风研呢?她在哪?她在哪?”我的耳朵还有些不灵便,我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这话语,克罗拉却没能回答,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看着我。
那一刻我或许明白了,一切都不是梦,柳风研出事了。
“她在哪?她在哪?”我重复着,眼泪毫无知觉地流出。
我的耳朵的听觉在逐渐地变得清晰,可是我却感觉这个世界好陌生。
克罗拉没有回答,我从我的床上一跃而起,带着一丝幻想,想要去别的房间寻找柳风研。
在外面传来了争吵声。
“你疯了吗?即便你如此发泄!你又能做什么?”钟鹏远怒吼着,看着黄游筱。
“当然是找到她!”黄游筱愤怒地叫喊着,他在训练室中一个箱子中不停地挑选着一些奇形怪状的物品,将它们缩小,收到自己的袖子中,那些是汲灵教科书中按照步骤就人人都能构造的基础汲灵构造物,他们虽然攻击性不强,但是功能性强。
他们可以增强汲灵者的体力,让汲灵者能够飞檐走壁,但是很少会有汲灵者刻意带着这么多的基础汲灵构造物。
但是现在的黄游筱在里面挑选着。
“找到她,然后呢?被她杀死?她已经堕化了,她造成的破坏你也看到了,你想干什么?送死吗?!”钟鹏远双眼也通红,他一把抓起黄游筱那个不停地挑选基础构造物的手。
“我不会去送死,至少要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枫旭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柳风研为什么会堕化!他们相处的明明那么融洽,怎么可能。。。怎么会就。。。”他挣开钟鹏远的手。
二人看见脸上还带着没完全擦拭干净的血迹的枫旭从自己的房间走出,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这端的争吵,他失魂落魄地犹如野鬼一样扑入柳风研的房间。
柳风研的房间里只有李倩瑶一人,她跪倒在柳风研床边的地板上,双手抱头,她的头深深地埋入了柳风研松软的床铺上,她哭泣着,没有看破门而入的枫旭。
“枫旭!到底发生了什么!”黄游筱看见枫旭,从后面扑来,双手用力地按压在枫旭的双肩上,他本以为枫旭不会早早醒来,因此打算独自外出找寻柳风研,查明真相。
“黄游筱。。。”看见黄游筱,枫旭哭着,哽咽着,告诉黄游筱,钟鹏远,以及从远处房间闻声赶来的白度仁。
他们问着枫旭究竟发生了什么,而枫旭呢?也终于彻底认清了现实。
究竟发生了什么?
柳风研——堕化了。
一分冰冷地文件上写着冰冷地文字,柳风研的名字也被编入了一份,只有界定者正式队员才拥有的档案——污浊档案。
蛊,界定者真正要应对的敌人,世界的威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