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嫂子将两盒礼物交与迎出来的二丫,跟二丫进得门来,见栀子一人坐在桌旁,不敢似往日那般随意,就要跪在地上磕头。栀子忙使夏欢将她拉起来,寻了个凳子与她坐下,道:“齐嫂子怎么想起来家走走?”
齐嫂子左右望望,见屋中家俱摆件气派非凡,就有些怯,答栀子的话便加了小心。她做绣娘不用服侍人,本是随意惯了的,如今让她句句小心,没几句身上衣衫便被汗湿,只得将来意说了:“刘掌柜说绣品铺子与绣坊都缺银子周转,想问少奶奶借一百两。刘掌柜还说,银子他还不了,将绣品铺子分一成份子绣坊分三成份子与少奶奶做押。”
栀子闻言,晓得刘掌柜板还未死心,现成的银子送到跟前,她的心还是跳的快了些,可是,刘掌柜这银子未必是好拿的,她再心动也不愿意去沾,便笑道:“这样好的事,我自是愿意,只是近日我手头紧,实在拿不住银子来,你替我与刘掌柜说一声,谢过他的好意罢。”
齐嫂子忙道:“银子之事,倒可以缓一缓。”
方才借缺银子周转拉她入股这时又说可以缓缓,栀子直觉好笑,却不再接着话头往下说,只问齐嫂子针线学的可好这些闲话。
齐嫂子坐过一阵,没听到想要的话,也就辞了去。
齐嫂子去后,栀子却坐不住,她原想做针线卖点钱,如今她拒了刘掌柜两次,倒不好再去他的店中卖,若是去别家,又卖不到好价钱,要想赚钱,只得另想办法了。
老太爷下手极狠,江老爷昨日还好些,睡过一觉,周身疼得爬不起来。赏梅居正房他好几年前就进不去,昨晚只睡在从前沈姨娘住的只两间房的偏院中。平常这房中总有女子在,他还没觉出无下人服侍,可昨日沈姨娘被卖,害他半夜连水也没喝上一口。
躺在床上越想越气,他挣扎着爬起身,跌跌撞撞的就冲到正房去。江夫人见他衣衫未换,头发篷乱,好似连脸都未洗,看得直皱眉头,话也懒得说一句,就挥手让金妈妈撵人。
江老爷发了狠,一脚将金妈妈踢到在地,摊开手道:“拿来!”
江夫人瞪着他,道:“我记得自己并未久江老爷任何物事!”
江老爷兀自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冷笑道:“沈姨娘可是我自个儿掏钱买的,岂能由你说卖就卖?”
江夫人亦冷笑:“我己经卖了。”
江老爷气结,使手拍了下身旁的几子,可还未拍响,就震的手生疼,他只得缩回手去,道:“我问过你卖了十两银子,拿来我另买一个人回家。”
江夫人根本不去理他,起身转入旁边屋子,落栓锁门,隔了门道:“你若是再闹,我便去馆中与你学生说你的丑事,看还有无人肯将孩子送来与你教。”
金妈妈闻言,知要起战火,怕殃及自身,趁江老爷气的还未反应过来,悄悄摸出门去。
“你敢!”江老爷气的差点背过气去,举起手边一盆水仙就往地上砸,砸罢,还不解气,又将屋中能砸的都砸个干净,方才一瘸一拐的走回小院。
江夫人开门出来,瞧见满面狼藉,冲早不知去向的江老爷喊了声:“就没有我不敢的!”方唤了人来收拾,待房中收拾干净,她到底还是不愿将家中丑事说与人知晓,只得罢了。
赏梅阁闹这一出,到下午就传到颐养居老夫人耳中。老夫人心疼儿子跟前没人,使了清影去服侍,自己跟前则换了一个叫做云嫂子的媳妇子。清影长得圆脸大眼,算不得美人,更是与沈姨娘无法相比,却胜在二八年纪,青春可人。端茶递水没两日,晚上就被江老爷拉到床上服侍。
上了江老爷的床,清影就没了往日的恭顺,时时处处与人呛架,江老爷想瞒却也瞒不住,不出几日江家除过江老太爷.江夫人与江白圭三人就无人不知这事了。
待二丫满面含羞将这事说与栀子听时,老夫人那边己在打主意要为清影开脸。
栀子听罢心中只替江夫人不值,好不容易撵了一个,还没等心放回腹中,江老爷又给拉来一个,且这个有老夫人撑腰,江夫人要想除去,只怕是要难上数倍。
不过公婆之间的糊涂账,转不到她来插言,听过之后她也就算了,只专心寻她的发财之计。此时不比从前在娘家,虽有娘亲拘着不过到底自由,如今她想出门转转,简直比登天还难。
栀子正闲着,江雅的贴身侍婢杨柳来请她去云来居吃茶。她与江雅,只每日饭时在桌前相遇,平日甚少来往。到云来居,江雅己顶着珠翠侯在门外,头上少说也有五六根簪子,见栀子来,笑着拉了她客室说话。
两人闲话一阵,江雅取出一个绣着叮当猫的撞色钱袋,道:“这个弟妹可会做?”
栀子一看便知是自己从前卖与刘掌柜的绣品中的一个,她不明白江雅是何意,只点了点头 ,道:“应该不难。”
江雅拍手笑道:“我看这针脚跟前日弟妹送与我的一个钱袋相仿,就请弟妹定能做出。”
第六十章 都想赚钱
栀子笑道:“雅姑奶奶若是喜欢,我就照着做一个送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