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圭笑了笑:“谁知三两月之后会怎样?他家做南货生意。以整车的稀奇玩意儿走了连大人一个如夫人的路子。我不愿掺到朝党争斗中去,若是托了鲁子问,就等于承了连党的情。倒不如顺其自然的好。”
栀子看他比自己想的明白,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已成定居,说来没多大意思,两人都觉的无趣,又捡了些闲话来讲。
这有一搭没一搭的讲话,挨到涂妈妈端了饭菜过来。
栀子看着饭菜,想起吴江还在厅中干坐,想他只怕这时也饿了,就让涂妈妈将饭菜摆在厅中,让江白圭过去与吴江同吃。
江白圭有些不愿意,道:“江表弟万事都好,就是长的太水灵,还总爱用一双媚的能滴出水来的眼睛看人,害我都不敢与他多话。”
栀子忍不住笑起来,道:“你不喜欢,人家鲁子问却爱得紧。”
说着退了他出门去,又让涂妈妈另为她备了一份饭食送来,方才扒了两口,江白圭却已经回来。
栀子看他满面涨红,奇道:“江表弟走了?”
江白圭坐下:“好不容易将他打发走了。你不知道,我一进门,他就与我哭诉,说家中的财务被丁县令昧了去,要我去为他讨要回来。”想起方才吴江伏在自己肩头哭的情景,他只觉浑身难受,跳起身去耳房就着冷水洗脸。
吴家之事,栀子也听过一二,于是扬声道:“那你是如何回他的?”看江白圭满面水珠的出来,,她忙寻了一条揩水的巾子递与他。
江白圭揩罢,道:“我能如何回他?且不说丁县令与我品秩相同,人家是现任,我是候补,就是我比他品秩高着几级,他不承认,我不能拿着官阶去压他。”
栀子看他没硬往身上揽事,就放了心,嘀咕道:“丁县令肯定得卖鲁子问面子的。”
江白圭道:“休要乱说,莫得让有心人传到江表弟耳中去,让他当了真,惹出些是非,姨母面前我还不好交代呢。”
栀子本是玩笑话,一想吴江那副一根筋的样子,就真不敢乱说。
到得晚上,来江家送贺礼吃酒之人才陆续散去,江夫人又让厨房摆了两桌在颐养居,一家人吃了一餐团圆饭。
江白圭见老夫人不在,道:“祖母不在,也算不得团圆。”
众人都不接话,只老太爷闷声道:“你祖母身子不好,不好舟车劳顿,你若得空,去看看她就罢了。”
江白圭当了真,不再多言语。
饭毕,老太爷留众人在厅中吃茶。吴氏晓得江家有事要讲,她一个外人不好在旁坐着,寻了个接口就告辞。
老太爷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听说鲁子问作了吏部给事中,而你的县令却是候补。等到几日,你带些银子和鲁子问一同入京,到处打点一下,不管地方好坏,总得把那县令前面的候补二字去了才是。”
当着众人,江白圭不好将说与栀子听的那些道理跟老太爷讲明,含含糊糊的应了。
老太爷今日酒吃的半醉,见孙子同意,就不再多话,只让众人散了。江白圭落后几步,扶着老太爷回房,顺便将自己的顾忌讲了。老太爷听罢,沉默半晌,点了点头:“就依你言。”
第九十二章 关心
栀子回静心居,看亲娘在自个的房门前张望,像是在等她,便迎上去,道:“娘亲今日受累,早些歇着罢。”
吴氏未见江白圭,问明在老太爷处说话,就一把将栀子拉入房中,掩门问:“姑爷对你可还好?”见栀子一时没明白过来,顿了顿,又道:“回来可近过你的身?”
“啊?”栀子没曾想娘亲会直言不讳的问这个。面上红了红,嗔道:“娘!你怎么问起这些事来?”
吴氏是过来人,看女儿满面娇羞,心中就有了答案,放下心来,道:“如此看来,姑爷在京城并未收人。”又上下打量栀子一番,看女儿穿的是自己一件半新不旧的衫裙,眉头皱了皱:“明日一早我让涂妈妈去成衣铺子与你买几件时新的衫裙,女子在装扮上头不尽心,如何留得住汉子的心?还有巧巧,你也交给奶娘喂养,自己早早养好身子,趁姑爷未上任再生一个儿子要紧。有了儿子,将来就是新人进门,也有个依靠。”
栀子听娘亲又要将话头扯到纳妾之事上去,头就有些疼,她虽知晓娘亲这是为她好,可这方式她却无法接收,赶紧道:“我确实该置几件新衣衫。只是成衣铺子针娘的手艺不好,我还是自己做才放心。”
吴氏道:“你的手艺也是我教的。明日买几匹布来家,我为你做。”
东拉西扯,栀子看娘亲总算忘了方才的话头,便道:“明日就让涂妈妈回去接果子与金宝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