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昔懒散地躺坐在椅子上笑道:“娘,你有得苦了,要不想你儿子做和尚,真得要上门去求罗,都是你自己说得不好。”
老夫人笑骂道:“都娶了媳妇的人还没个分寸,你也是,成日往外跑。要多陪陪可音,多好的媳妇,不怨不烦,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成昔不由得脸色黯了几分,不爽地道:“您老就别说了,你守着个闷葫芦试试看,我后悔没像大哥这样争取自己的幸福,我现在肠都悔青了……”
老夫人厉声道:“成昔,你越说越没谱了,若是让可音听到了,多伤心啊!”
成昔苦着脸出了门,成栋看到成昔如此,紧随出门。劝道:“娘是为了你好,事已如此,还是好好对待她吧!你想想她嫁到我们李家,到了陌生的环境,你是她唯一的依靠,她虽不说,心里也一定很苦。若是成欢这样被冷落,你也一定心疼。”
成昔苦笑道:“哥,我知道了。成欢嫁过去都半个来月了,为何都不回娘家看看?真是应了那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成?”
成栋望着天井上空昏暗的天空,不由得叹道:“人各有命,各自珍重罢了。”
兰桂宏将琴送到了东升阁,馨儿让大家坐好,让紫云抚琴。琴声时而像流水,时而像玉佩相碰,时而像宝剑相击。兰桂宏是这里唯一一个真懂琴心的人,他不由得被紫云的琴声所牵引,又想到了过去,想到了馨儿的娘。
兰桂宏如痴如醉的表情全落入馨儿的眼睛,而紫云也是全心全意地理着琴,似乎此时已琴人合一,没有旁物。一曲罢,紫云歉意地道:“琴艺不到,污了大家的耳朵了。”
兰桂宏回过神,儒雅温和地道:“紫云姑娘的琴声,已是超出我们欣赏的能力,真是太妙太绝了,让我们兰家都雅了几分。”
紫云客气一番,又弹了一曲欢快的。馨儿佯装评论家点评道:“节凑欢快,更显水平,换我手指要打架了,大有白居易写的大珠小珠落玉盘。”
兰桂宏笑睨道:“还好没丢你爹的脸,你们玩着,这么冷的天,饭菜让人送来,晚上注意保暖。”
馨儿撒娇地挂在兰桂宏的胸前,柔柔地道:“爹,你也要注意身体,你是天下最好的爹,也是天下最好的男人。要不是你是我爹,我第一个选你。”
兰桂宏面色微红,推开了馨儿,皱眉道:“你这孩子,又胡说八道了,好赖都不懂了。”
馨儿嬉笑道:“爹,你不懂了吧,人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所以父亲宠女儿的多,当然也有可能是冤家,所以有些父亲就讨厌女儿。爹你说我说得有道理啊?”
兰桂宏被馨儿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咽得无话。瞪了她一眼,拉起她的手掌,重重地打了数下道:“下次说话再不经脑子,爹可就要用木条了。看来是太宠你了,无法无天了。”
馨儿冲着田桂宏的背影,挥动着帕子高嚷道:“爹,一个人不能总把话憋在心里,这样会生病的,爹,你要敝开心扉,大胆的往前走。你还年青,你不能总这样孤独。爹,你听到没有?”
兰桂宏心里一暖,没想到馨儿小小年纪,竟能体会到他的孤独与落寞,不由得眼眶微红,应了声道:“进去吧,别着凉了。”
兰桂宏坐在书桌前,看着自己画的妻子画像,自言自语道:“如儿,你在泉下还好吗?馨儿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我可以吗?我真的孤独的太久了。馨儿说得对,我还年青,馨儿终究会离开兰家,我是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后辈子了。如儿,你一定会理解我的,对吗?”
日上三竿,馨儿从被里钻出来,刚伸了伸懒腰,听得李二在楼下叫唤道:“小姐,小姐,我有事禀报。”
馨儿快速地穿上衣服,开窗道:“什么事啊?”
李二压着嗓子道:“有人来提亲了,王媒婆正在厅里跟老爷谈着呢?”
馨儿摸摸睡脸,兴奋地道:“是嘛,是谁家的女儿啊?多大了?”
李二一脸莫名地道:“小姐是公子,是李家的大少爷,让人来提亲的。”
馨儿刚起床,脑子还混混沌沌地挥手道:“切,你怎么牛头不对马嘴啊,我爹娶个男人做什么?有毛病啊?”
李二被馨儿呛得不知所已,难道是自己搞错了,不能啊?挠挠头道:“不对啊,我听明白了呀,是李家大公子让来提亲,说是要娶小姐的啊!”
小玉递了热布上来,馨儿擦了一半脸,惊嚷道:“什么?你确信没搞错,这人是谁啊?他有毛病啊!我才十四岁他就来提亲,他有恋童僻啊!”
正上楼的紫云听得分明,捂着嘴呵呵笑道:“小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有些还订娃娃亲呢?指腹为婚的都大有人在,如今你已出落得标致可人,文彩精华,让人见之忘俗,哪个男人不动心,敢不动心啊!”
馨儿的脸涨得通红,快速的洗漱好,坐在镜前,让小玉帮她梳头。嘴嘟得可挂十八只茶壶了,气恼地道:“小玉你给我梳快点,我把那讨厌的媒婆轰出去。岂有此理,难不成本小姐自己不会谈恋爱,还需要她们来撮合,简直是侮辱我嘛。”
小玉平日没少受馨儿捉弄,打趣着边梳边道:“一梳梳得举案齐眉,二梳梳得子孙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