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道场,又留两位法师吃了顿素斋,包了五百两的香油钱,这才派人送两位法师离开。
徐其锦身子刚刚好转,徐四老爷不敢让她继续吹风,法师一离开,就赶紧让丫鬟婆子们把她带回房了。
徐其容正要回去,便听到徐四老爷神神秘秘道:“灼灼,你跟爹爹来书房,爹爹有好东西要送给你!”
徐其容诧异,什么好东西这么神秘!不由得一愣,这一愣神,就被徐四老爷拉着往书房去了。
徐其容并身后的虞夏、秋浓以及跟着徐四老爷的一个小厮,眼睁睁的看着徐四老爷不顾形象的开始翻箱倒柜,找了好一会儿,才从装字画的纸筒里面摸出一个琉璃瓶来。
用手捋了捋头发,拍了拍衣服,又恢复了一副君子如玉的形象,这才一脸得意的把琉璃瓶递给徐其容。
徐其容捧着琉璃瓶,有些呆滞:“这里面的珠子是什么珠?大舅母给了我一匣子孔雀石珠子,大表嫂给了我一匣子珍珠,用来镶首饰够用好几年了。这个珠子清澈透明,里面一朵一朵的小花,好看是好看,可大小似乎不大合适用来镶首饰。”
虞夏和秋浓在心里重重的点了点头!
站在最后面的小厮和顺探头瞅了一眼,眼睛一亮,然后满脸的难以置信。
徐四老爷笑道:“这就是你不识货了!”
徐其容前世嫁给云岚,今生在沈家呆了几个月,见识过的好东西还真不少了。听到徐四老爷这么一说,又仔细看了一眼这琉璃瓶里面的主子,觉得它虽然圆润清澈,却没有宝石该有的光泽,实在看不出来是什么不得了的好东西。
额头青筋一跳,徐四老爷该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然后便听到徐四老爷道:“这东西叫琉璃珠,五文钱一大罐,加几文钱还送一个琉璃瓶。”满眼都是光华,“听说外面许多小男孩都喜欢玩这个,放在地上弹来弹去,撞上了就算是赢了。”
徐其容愕然,送她这个干什么?
和顺也一脸呆滞,居然真的是琉璃珠!他小时候可是玩这个的高手!不过,这个一般都是穷苦人家的小孩子玩的,公子哥儿们家里有蹴鞠、有箭壶、有九连环,谁还去玩这种破烂玩意儿啊!
徐四老爷得意道:“听说你拿风筝换了锦儿的陀螺,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个的!”
徐其容心里有些嘀笑皆非,还有些酸楚。徐四老爷确实是个不靠谱的人,可好像也确实是真心疼爱她的。
不用想也知道,他这么一个骄骄傲傲的人,哪里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就是打听这种东西,都是有些失了身份的。可他偏偏因为觉得自己小女儿会喜欢,就去寻了来,也不知费了多大的劲。
徐其容觉得自己似乎是醒悟了,前世跟父亲闹得那么僵,也不是没有她自己的原因在的,她要是不跟父亲的继室对着干,要是小心一点没让别人陷害了她的名声,徐四老爷就是再无情,也不会在最后一心杀她而后快吧!
既然上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未必没有让她挽回这段父女亲情的机会。现在的徐四老爷还什么都没做,一心一意的疼爱自己的女儿,自己因为前世而疏远他,对这一世的徐四老爷来说,确实是有些不公平。
徐其容这么一想,脸就板不下去了,总算在徐四老爷露出个笑脸来:“谢谢爹爹!”她现在只想在这段父女亲情里面做好自己的本分,要是到头来还是前世的悲剧,那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徐四老爷见宝贝幺女终于笑了,大手一挥:“走,咱们去外面的空地上,爹爹教你玩这个!”
于是,一整个下午,清风院的丫鬟婆子小厮老奴都眼睁睁的看着向来重形象的徐四老爷带着向来乖巧的五小姐蹲在地上弹琉璃珠。
徐其容虽然觉得有些幼稚,但是想着自己刚做下的决定,便也没有拒绝了。
又过了几日,郭老太太房里的大丫鬟绿萝亲自来枫桦院请徐其容,说是首饰打好了,叫徐其容去看看。
徐其容一副兴冲冲的样子跟了过去。
那套银头面倒是精致,上面的蝴蝶、鲤鱼、孔雀、桃花的花纹都是小孩子顶喜欢的。徐其容心里估算了一下,这么一整套,烟罗斜街的朱玉阁里估计也就卖四五十两银子。
这郭老太太未免贪得也太狠了!
郭老太太笑道:“这么精细的首饰,可不是一天两天就打得出来的,我派郭孝家的去催了好多次,银楼十几个老师傅同时动工,才敢在赏花宴前一天做出来。容姐儿你看看可喜欢?”
当她徐其容傻啊!这种普通的样式常见的花纹,一般是首饰铺子里早打好了的成品,哪里用得着现打!还十几个老师傅呢!换了她,可没这么厚的脸皮说出这番话来!
不过,为了明日的赏花宴,她也不能现在跟郭老太太撕破脸皮,只好笑得一脸的娇憨:“叔祖母果然对其容好,这上面的蝴蝶雕得真精细,就跟画出来的一样!”本来也不是因为缺首饰才打的!
可不就是画出来再雕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