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记工坊里的工人,几乎都是土蛮,由一个个的工头们管理带着。女工们则同在李记,但在旁边的一家工坊,那里全是女工。
工作倒是不累,对于土蛮青年们来说,就是有点枯燥,流水线的作业,一人一道工序,日复一日的重复着。
还有一点他们不喜欢的是工坊管理很严格,上班得穿工衣带工牌,要打卡登记。就算下了工,也不能随意的出厂子,晚上天黑之前必须回厂。迟到早退矿工还要扣工资罚款。
土蛮们倒生性热情,可出来的年青人,很快都会染上嗜酒好赌的坏毛病,喝酒和打牌,成为了他们排解工作之余无聊时光的一个办法。
他们时常聚会喝酒,也经常会为了一点小事而大打出手。
虽然工坊里多是土蛮人,但他们之间也分成了一个个的小团体。同是一个寨里出来的人,都在同一个工头手下,也就成了一个小集体。有的时候,一个寨子里来的人,还会跟原来家里附近几个寨里的那些年青工人,结成一些大点的圈子。
如果遇到打架,他们就会一起上,很是团结。
这个时候,工坊里虽有保安,但并不会直接出面,而是通知他们的工头。让他们出面解决,土蛮青年们平时对汉人很抵制,不肯配合。但对自己的工头,却很尊重听从。
如果工头也解决不了的时候,工坊才会亲自出面,但如果工坊亲自出面了,一般都会把打架闹事的工人直接开除,打架双方都一起开除,严重的甚至还要扣罚工钱。
慢慢的,那些喜欢喝酒打架的还不服管教的,都一个个的被送走了,有些人换了一个厂子,重新适应,有的人则直接被送回了家。
马金和他的族人所在的厂子,是一家药材加工厂,从武当山房山等山里收来的药材,在这里初步加工打包。
马金和李记签的合约是男工一月五百钱,包食宿。他每个工人抽一百钱,工人一月做满,还会有全勤和绩效奖,好的一月能有七八百,甚至一千多钱。而马金抽的管理费,一月也有一万多钱,若加上工厂给他的管理费和介绍费,还有奖金,也有不少。
同时,他也继续做着从山里收购药材出来的买卖,总的下来,马金现在的局面不错。
一月上千钱,这笔钱对于大山里的土蛮们来说,是一笔不小的钱。但对于呆在外面的土蛮青年们来说,这钱似乎不太经用。
他们在外也学会了喝酒打牌,甚至是穿衣打扮,一月千余钱,似乎只够维持日常开销。许多人钱赚的不多,却已经学会了大手大脚的花钱。
经常工资发了不到十天,就用光了,下馆子买衣服打牌喝酒。手里有钱的时候,他们甚至都不去吃食堂里的免费饭,等到钱用花了,就只能老实的回食堂里吃饭。
离下次发工钱还有半个多月,这个时候,他们便只能找工头预支点工钱,或者直接向工坊旁边的汉人商铺里赊欠。(未完待续。。)
第801章 英雄不问出身
每个商铺里的掌柜都有一个专门的账本,上面就专门记着给这些土蛮打工仔们的账。
商铺掌柜经常跟马金说,多管管你手下的男子,他们出来打工也很辛苦,如此大手大脚花钱,辛苦一年,根本存不下钱来。
马金这个时候,往往只能苦笑。土蛮青年们都是这样的个性,好勇斗狠,又生性大手大脚,往往还懒散难管教
在寨子里,可能那种山里的生活更适合他们些,到了外面,过着拘束的打工生活,他们就越加的需要一个发泄的机会。
马金只能跟掌柜的说,等他们适应吧,慢慢的,他们肯定能适应外面的生活,也学会好好规划自己的人生。
马金就有个自己的梦想,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存够钱,去汉京开一家自己的商铺。他听说汉京正在营建,会造的比长安城还大,那里会有无数的商铺,他希望自己能买一间商铺,哪怕租一间也好,就专门卖他们大山里的一些商品,听说不少有钱人,都挺喜欢山里的许多东西。
寨里,男人们在杀猪宰羊,打工回来的青年男子们,也一个个穿的光鲜亮丽的。他们在外面生活大手大脚,手里并没有存下几个钱。这次回来,又要面子,买新衣服买新鞋,给家里人买东西,往往打工一年的钱都花光了。
甚至还有不少男子,手里根本没钱,最后还来找他借钱。
马金是个好说话的人,也很爽快。在外面,族里的人有事找他,他都会帮忙摆平。不管是他们需要借钱,还是跟人打架斗殴,他都会出面帮忙摆平。大家也很信任他,厂里的管理也很信任马金。
这次回来,那些手里钱花光了的人,他都借了他们一笔钱,并不需要什么利息,只是每个来借钱的人,他都会好好的跟他们聊一聊,也许聊的并没有什么作用,但他还是会劝劝他们。
相比那些男青年,马金其实更喜欢跟他出去的女工们。
相比男人们爱偷懒爱惹事,女工们更勤奋努力。她们以前在寨子里的时候,就是如此勤奋老实,到了外面,更加的听话勤快。
她们大多时间都会呆在工坊里面,呆在宿舍里面,只有在休假的时候,才会结伴到外面的集市上逛逛,买点小东西。
绝大多数的女工,都不会在马金这里预支工钱。每个月发工钱,她们都只会留下大约一百文钱,然后剩下的都存在马金这里,或者让马金帮她们带回去给家人。
阿花就是马金带出来的那些女工最听话的一个,她工作认真,从不乱花钱,别的女工一月还会留下一二百钱自己花。她却几个月都才花一二百钱,从不乱买东西。衣服都是穿着工坊的免费工衣,吃的也只在工坊食堂。
这次回家,她带回来了一万钱,然后还给家里买了许多布匹等,花了五千多钱。她临回家前,买了些布,然后给自己缝制了一套新衣,还给家里人也都缝制了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