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包子上来之后。林夕拿着笼屉走到两个孩子面前。林夕蹲下身将手里的食物倒进了两个孩子面前的破碗里说:“来,不要害怕,哥哥请你们吃。”
两个孩面面相觑,不敢动碗中的食物,因为两个人也多次面对这样的情况。不过,那些人多是戏弄他们。并且还把施舍给他们的食物又重新收了回去。
两个人犹疑的看着面前这个比他们大八九岁的少年并看着自己破碗中的食物。
“哥哥不是坏人。来,拿着小心点,慢慢吃,不要烫着。”林夕温和的笑着再一次将手里包子递给其中一个看上去较大的孩子。
最终,两个孩子还是没能忍住热喷喷的包子的诱惑。那个较大的孩子怯生生的伸手接了过去,见到林夕真的给了自己,一双大眼睛都亮了他连忙抓过了包子,递给了旁边的小孩一个。并张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但是两个人只吃了一个包子,便把剩下的装包子的破碗端起来,好像要走的样子。
林夕十分奇怪的问:“为什么不继续吃了?你吃完了我再给你们买。”
两个孩子端起林夕给的包子后小心翼翼的看着林溪说道。“给娘亲吃。”
“给奶奶吃。奶奶病了。”这碗中的包子的归属权被两个小孩毫无争议的确定了下来。
这时食摊的老板长叹了一口气,对旁边观望的陈天赐说:“这些人原来是城外的佃户被他们的那些主家剥夺了土地被赶入城中。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原来是一个老婆子带着这两个小孩在这里乞讨。前两天那个老婆子病了,就剩下了两个小孩了。”
“他们等在这里,就是等我这个小摊上有没有谁吃剩的食物,然后他们收起来带回去吃。”
摊主的意思很明显。看着这两个吃饭的公子还带着下人,家里一定很富裕,他想给这两个小孩找一条活路。
“大哥哥去我家喝水啊。”
因为一份包子两个孩将林夕彻底归到了好人行列,高兴之余还邀请他去家里喝水做客。两个孩闪着眼睛,很是期盼,唯恐拒绝似的样子。
林夕也发现周围有一些半大小子正看着两个小孩手里的包子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林夕决定护送两个孩子回家把他们的这份孝心交到应该享受的人的手里。
林夕回到小摊旁问陈天赐:“表哥吃饱了吗?”
陈天赐根本没有食欲。他只吃了几口,桌上还剩着一些食物,林夕索性打包,让摊主用荷叶包起来。另外两个家丁也快速的把手中的食物都吃了下去。
然后林夕等四个人便跟着那两个小孩进了巷子,这是一条幽深的巷子,宛若两个连接了两个世界。
巷子奇拐八绕,两个孩最终将林夕领进了另一个巷子,巷子口挂着一个斑驳的招牌,上书“养济院”三个字。
养济院是干嘛的呢?就相当于现在的养老院、孤儿院,专门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无人照料的孤寡老人,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还有一些孤儿。
而且大明王朝规定,养济院当中,每个人每个月分三斗米、五斤肉,如果地方官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赡养这些无家可归的人,轻则撤职查办,重则下狱问罪。不过那都是明初时候的老黄历了。
大明朝的福利机构除了养济院还有漏泽园和惠民药局,三者相加,就相当于林夕上一世的民政局。
漏泽园就是专门收一些无人认领的尸体,由国家出钱把他们安葬。他们葬身的地方就叫乱葬岗。也有的地方是火葬,那个地方就叫化人厂。漏泽园还有一个别名叫做义庄。
至于惠民药局是专门为那些看不起病的社会底层的老百姓免费看病,免费派发药品。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如果发生大规模疫情,便由它出面来领导辖区内的医生抗击疫情,它们的最高领导机构就是太医院。相当于后世的公立医院和卫生局的合体。
林夕几个人跟着两个孩子来到了巷子口。巷子里面是一大片一大片简陋的住房,低矮狭窄,能不能遮风避雨还不清楚,巷道也是脏乱不堪。
巷口还有两名中年的男子坐在竹椅上晒太阳。看见两个小孩子拿着食物过来,便伸手从碗中拿出了几个包子。小孩子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看在了林夕的眼里,林夕心中也是暗叹一声。
他也没有办法管,即使管了这一次,恐怕这两个小孩子下次乞讨来的食物就没有一分一丝一毫落在两个人的嘴中了。
那两个人也不过分,只是拿取了食物的一半。两人看谁看着跟着两个小孩的林夕几人并没有动弹。只是把食物放到旁边的竹筐里便闭上眼睛,继续在这儿晒太阳。
两个孩将林夕领进了其中一间憋狭的院子里,院子里有一位干瘦病怏怏的妇人在院子里洗衣服,院子里的竹竿上搭着一件件的衣服。林夕一看这情景,就明白这个妇人是给别人洗衣服为生的。
妇人身后的房间里传出了一阵阵的咳嗽的声音,听声音是一个老年人的。林夕也听到了摊主的话,恐怕屋中就是以前带着两个人出去乞讨的那个老妇人。
“大武和大丫真能干。今天这么快就带吃食回来了,等娘洗完这些衣服就给你们烧水喝,然后把食物给你们的奶奶先吃。咱们晚上等你爹回来就有吃的了。”
妇人的声音有气无力,似乎有一些伤寒的症状。
“娘,给你吃。”大一点的孩颠颠儿的邀功似的将手里包子,取了一个献宝似的递到了洗衣服的妇人嘴边。
“大宝,你,你们偷人家东西了?”妇人见完整的包子不喜反怒,气的咳嗽不止。
“没有,娘亲,这是今天我带着大丫到奶奶每天带我们去的地方。看见了这位好心的大哥哥给的。”男孩委屈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