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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约光荣，浪费可耻。”小女孩一边顺口回答，一边朝姐姐的方向偷偷瞄去。一看之下，不禁惊讶地叫起来，“姐姐不吃！妈妈，姐姐浪费食物！”

小女孩的妈妈转身去看，发现中年男人扔下足够五六个人份的食物，追赶那个古怪的姑娘去了。

巩亮军特意去找空姐要了一杯热水，“小雪，别让叔叔担心，好吗？来，把水喝了，润润喉咙。”她这样不吃不喝的，怎么能坚持到葬礼的那一天。

小女孩眼中，古怪的姑娘、眼珠不会动的姑娘、被踩了脚也无所谓的姑娘，正是他的亲侄女，巩雪。

杯缘贴在她的嘴边，巩亮军试图倾斜角度，喂进她的口中。

可是，温热的水流却顺着她颜色苍白的嘴唇，一滴滴滑下来，白色的羽绒服很快便泅湿一片。她的瞳仁凝成一个点，宛如不会动的木偶，只是盯着飞机舷窗外的漆黑，任由巩明军难过地落下泪来。

小女孩一直在悄悄地观察他们。

真搞不懂啊，为什么姐姐看起来是那样的悲伤。虽然姐姐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可是年纪小小的她，却能透过姐姐空洞无神的黑瞳，感受到姐姐身上凝聚着令她害怕的悲伤。

看到可怜的叔叔红着眼眶坐下，小女孩探过身，悄悄对妈妈说：“姐姐也和我一样没爸爸了吗？”

小女孩的妈妈惊得怔住，没想到女儿会提起意外身故的丈夫。

她正要伸手去捂孩子的嘴巴，不让她的童言无忌伤害到别人，却被女儿识破意图，飞快地躲开了。

小小清秀的面容，有着不容人忽视的正式，她指着妈妈，不服气地说：“爸爸去天堂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的。。。。”

2005年2月2日23时50分。

由北京飞往云南德宏的航班，终于降落在大雨茫茫的机场。

时间接近凌晨，机场的人流并不算多，因而，愈发凸显出接站口那一排面容凝肃，队列整齐的军人，是那样的特殊。

仔细看，不难发现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挂了彩，大多是在脸上，露出衣服的部分，多多少少，都有新伤和旧伤叠加的痕迹。

“队长，他们来了！”最先发现巩亮军的，是特大目力最好的狙击手，汪峰。

他一眼便看到人群中肖似巩副队的中年男人，手里牵着一个头戴棒球帽的瘦高女孩，朝他们快速走来。

第八十二章　新闻播报

阴历小年是周末，学校开恩给高三的学生放假一天。头天晚上玩得太晚，巩雪破天荒地睡到九点多才睁开眼。

其实，她在凌晨五点多的时候，醒来过一次。是被一连串可怕的恶梦惊醒的，梦境的内容已经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是天空黑洞般的无底漩涡，吞噬世界的恐怖场景。。

再次睡过去的时候，她隐隐听到窗外呼呼的风声，像极了哀者的悲声。

莫名地感到心悸。。

田姨看到巩雪眼底黑灰色的轮廓，既心疼又想笑，她切了几片黄瓜，粘在巩雪的眼皮上，称是独家秘方。

巩雪嘿嘿直笑，接过田姨特意为她煮的鸡蛋，跑一边解决早餐。

爷爷去老干部活动室下棋去了，偌大的巩家，只有安静在餐桌上剥生日鸡蛋的巩雪和厨房里忙忙碌碌的田姨。

习惯了学校热情喧闹的生活节奏，家里太过安静的氛围，让她感到些微的不适应。她一边咬着软糯香甜的蛋黄，一边用遥控器打开电视。

爷爷平常只看新闻频道，她打开时的画面，恰恰停在一档时事新闻节目上。

“中新社金斯敦二月二日电，正在出席中国…加勒比经贸合作论坛首届部长级会议开幕式的国家副主席当地时间二日下午分别会见了前来出席会议的古巴等加勒比地区国家领导人。他感谢加勒比地区各。。。”

巩雪又拿起个点了红点的熟蛋，用力地在桌上磕了磕，紧致的蛋皮立刻出现不规则的纹路。

正准备把雪白的鸡蛋咬进嘴里，田姨从厨房探出头叫她，“小雪，来尝尝饺子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