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放下杯子,性格直率的谢飞抹一把嘴边的沫子,“痛快!”
好久没这么痛快地喝酒了。
张子康把烟散给他们,自己拿了根夹在鼻子和嘴之间,仔细地嗅闻着却不点燃。
范林松穿着时尚的韩版外套,仰靠在粉红色的塑料椅背上,沉默望天。
谢飞吃了根肉串,最后一块不知怎么的没有烤熟,他呸呸两口吐出来,连叫带吼的把烤串的小老板喊到跟前教训起来。
小老板被吓得不轻,说立刻给他们换肉串,可是谢飞却不依不饶的扯着人家,非要砸人家的摊子。
正闹得带劲儿,只喝酒不吃肉的石惊天说话了。
“够了,大飞。”
不高不低的声调,却一如既往的透着不容置喙的权威。
谢飞半张着嘴,骂人的脏字卡在喉咙里,咽了半天,才咽下去。。
小老板赶紧补了十根肉足料足的羊肉串给他们这桌。
石惊天举起空杯。
“林松,倒酒。”
范林松哦了声,用牙咬开两瓶啤酒,给四个人斟满。
石惊天举杯说:“喝了这杯酒,我就先走了。单我买过了,你们随意,放开吃喝,就算是吃下整头羊,也不会有人追着你们要债!”
要走了?
就这样分开了?
想到今后天各一方,几个人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除了谢飞,其余的两人都举起了杯子。
大家等着谢飞。
可他沉默了几秒,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们都坐着,谁也不许走!”
石惊天像是猜到他的去向,在他转身的时候,出声喝止。
“大飞,你给我回来!”
谢飞回过头,表情无比凝重地说:“我今天就是绑,也要把巩雪给你带来!”
一个月的时光,有人会改变很多,因为他经历了很多。也有人什么都没变,因为他什么事都没发生。
经历过改变的人都明白,变化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身边的那些记忆,那些人。。
当气势汹汹的谢飞冲进外高的教室,不顾师生的惊呼,强硬带走尖子生巩雪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过激行为会给别人带来怎样严重的后果。。
在他们几人中,谢飞恐怕是心智最不成熟的一个。
巩雪的身手可以很轻松的摆脱他的控制,可她并没那么做。
因为她看到谢飞血红骇人的眼睛里,流露出强烈的怨怼情绪,还有一丝无法忽略的绝望。
16岁的男人,绷着一张年轻的脸。
出租车疾驰在灯火如炽的街道,谢飞终于忍不住先开口。
“巩雪,你知不知道,石哥因为你才回北京?”
成绩中上的石惊天完全可以在省重点读完高中,然后从高考录取分数相对偏低的漠北考上相对好的大学。石爸爸也有这个打算,甚至为儿子找好了上学期间的房子,可是石惊天却执意要回北京。
谢飞不明白,巩雪和石惊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石惊天不再留恋漠北,留恋他们这些朝夕相伴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