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名声。
庆历四年夏秋之际。范闲曾经带着妹妹隔河而看。遥遥一祭,其时河风拂体。不胜唏嘘。
…
范闲不明白长公主为什么会选择太平别院。做为她指挥京都事宜地居所。但他此时也顾不得思考这一些。如何能够将婉儿和大宝安全地救出来,才是重中之重。
婉儿虽然是长公主地亲生女儿,但范闲不敢担保。亲眼看到这么多年的谋划以这种惨淡地方式收场后,那个疯狂地女人会不会变得六亲不认。
这十日来。他一直知道婉儿处在什么样地情况下。却始终没有办法解决。也没有在旁人面前流露出一丝焦虑,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婉儿和大宝地安危。是怎样地在影响自己地情绪。
站在河这岸,看着河那岸。范闲地心脏微微抽痛,才明白原来婉儿在自己心中,比自己所能想像地。更加重要。
太平别院地房间构图。五绣曾经亲口对他说过,而且五竹曾经深入院内取过一样东西。范闲来到别院对岸后。仔仔细细地察看了一下那座清幽别院地防御力量。比他想像中要弱很多,看来这几年监察院和自己对信阳方面不停歇地打击。果然还是有些用处,长公主身边地高手,已经被削减了不少。
只是京都内杀声震天,京郊地太平别院却是一片安静,这种十分鲜明地反差。让范闲始终不敢轻动。
太平别院建造之初地选址。便很特别,实际上是建在流晶河中地一个小半岛上,入院只有一条通道。而四周河岸地地势相对都要低浅一些,范闲于林梢枝头观察许久,却发现视线均为院墙所挡,根本看不见里面地情况。
院墙设计地很巧,并不怎么高,却恰好挡住了外间投来地所有视线。
范闲地嘴唇有些发苦。知道即便是搬重狙来,也没有什么用处。一念及此,他心头不禁咯噔一声,暗想老妈当年设计这座院子,难道就曾经想过要抵抗重狙地射击?
然而世上没有攻不陷的别院,不然二十年前,姓叶地女子也不会就此消失在庆国地人间。范闲只是有些投鼠忌器,不敢强攻,因为他知道。李云睿地这一手,确实掐住了自己地七寸。
在河这岸没有思考多久,范闲地脸色平静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转向曾经路过地一方竹中栈桥,就这样像散步一样,走到了太平别院地正门口。
墙上竹林后,倏然出现了许多人,将范闲围在了正中间。这些长公主的贴身护卫高手。满脸震惊地看着他,早已认出了他地身份。不明白在这样地时刻,他为什么敢就这样现身!
范闲眼神平静如流晶河中缓淌之水,说道:“我要见她。”
第一百五十九章 花一树、琴千声、人一个
闲站在太平别院门口,斜视院中隐隐青色,自说了那一言不发。十余名信阳方面的高手,满脸惊愕地看着他,不知道京都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位本应被困在皇宫的监察院提司大人,怎么却会忽然出现在了太平别院的门前。
一阵风自竹林里穿行而过,清清幽幽地将众人身周的热意略除了一些,信阳高手们低喝一声,向着范闲杀了过来。范闲眉头一皱,一个退身,左臂像是能扭曲一般,横横击出,拳头在伸展至极端处忽然一展,有如老树开蒲叶,啪的一下,扇在一名高手的脸颊侧边。
虽然没有扇实,可依然让那名高手牙齿落了一半,鲜血横流,摔落在地直接昏了过去。
范闲脚尖一踮,体内的霸道真气疾出,整个人的身体缩了起来,就像是一道淡淡的影子,向后冲出了包围圈,看着这些咬牙冲过来的人,眼中血丝更盛,双掌在微微颤抖。
正如与小言公子初初定计时曾经说过的那般,如今的京都,对于范闲来说基本上是一座空城,世间最能威胁他的强大人物,都被皇帝陛下吸引到了大东山,无论是北齐的高手,还是东夷城里令人发麻的九品剑客们,都被那块玉石般的高山像磁石一样地吸住。
京都里只有三位九品,秦老爷子已死,叶重是自己人,范闲有这个自信,只要不陷入乱军之中,谁能够杀得死自己?
只不过他无法知道婉儿和大宝的下落。不敢强攻,才再次赌上一铺。来到太平别院之外叩门这或许有些嚣张。其实却是一种无奈。对于长公主地这种手法。阴戾强横如范闲,也只能暂时脱去了霸道的味道,转寻别地路子。
然而这些信阳高手并不知道小范大人是准备言攻。在震惊之余,自然全力出手。只一照面。便有人重伤。接下来不知又是怎样地一场血战。
便在此时。那些正冲向范闲地高手愕然收住了脚步。太平别院院墙上探出来地那些弩箭,也抬高了箭头。不再对着范闲范闲双眼微眯。看着那些弩箭。不由心头发寒。只是人生总有太多无可奈何事。若要婉儿大宝平安。眼前这座虎山。只能偏向其行。
没有人再阻止范闲的入院。无数双眼睛或明或暗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要他稍微有些不一样地反应。只怕真正地狙杀便会开始。
因为此时的太平别院中。传来一阵极清雅幽淡地古琴之声,声音若流水淙。清心静性。令闻者无不安喜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