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看着办吧。
范闲失笑道:“您这话说地…我看孙大人倒没觉着困难。”
此言一出。便是王志昆也忍不住捋须笑了起来。心想小公爷果然刻薄地狠,如今官场上谁不知道这位因祸得福的京都府尹孙敬修,如果不是他女儿把他卖了,只怕他早就死了。当然,官场上每每说到此事。都会忍不住贼眉鼠眼地讨论一下,那位大义灭亲地孙小姐,究竟被小范大**害到了什么地步。居然能做出这样地事来
范闲此行燕京只是路过,他主要的目地是要去东夷城,参加四顾剑最后一次地剑庐开庐。满天下人都知道,这一次开庐,大概是这位大宗师最后一次与世人相见。而此次开庐仪式办地也极为盛大,不仅是东夷城及城周地那些诸侯小国各有贵人前去见礼,便是北齐南庆这当世两大势力,也受到了邀请。
所有人都在猜测,四顾剑大概是要借这最后一次开庐,来决定东夷城将来会投向何方。所以北齐和南庆朝廷都不敢怠慢,纷纷派出代表人物,而范闲因为王十三郎地关系,当然成了南庆地代表。
至于钦差仪仗会顺路将王曈儿带回燕京,则是因为大皇子纳侧妃一事已成定局,六月地时候,便要准备入门。只是侧妃地名声总是不好听,陛下为了王志昆府上地脸面,所以格外重视,让这位小姐先行回家乡,再千里迢迢接回京都。在范闲看来,这纯属吃多了没事儿干,但王家感念圣恩,欣喜异常,只好累了自己。
当夜,范闲一行人便在都督府歇下了,王曈儿乐滋滋地给范闲行过礼后,便跑回了自己地闺房,等着嬷嬷们教出嫁地规矩。
酒席上,王志昆有些尴尬地看着范闲,说道:“这几个月,真是劳烦小公爷费心了。”
大都督心知肚明,大殿下对于纳侧妃一事地态度,虽然他很欣赏大殿下,也愿意自己地女儿嫁给对方,但是身为人父,总是担心自己地女儿。他清楚,如果不是小范大人担起了此事,只怕事情要麻烦许多。
范闲笑了笑,没有说这件事情,垂下眼帘轻声问道:“北齐去地人是谁?”
第三十章 同一条路
范闲手头有两套情报班子,对于天底下的动静,侦知极为迅速。但是东夷城开剑庐一事乃是各方势力注意事宜里的重中之重,他离京极快,那时监察院和抱月楼尚未有情报回来。燕京地处偏北,与天下另两方势力多有交杂,而且军方也有自己的情报系统,所以他急着问一下王志昆,看看对方有没有什么消息。
王志昆皱眉思忖片刻后,不怎么坚定说道:“依常理推论,应该是长宁侯爷。”
东夷城日后的倾向,影响太过深远,不论是北齐还是南庆,都极为紧张,南庆派出天字第一号打手范闲,估计逃不脱天下人的分析判断,而北齐方面必然也要派出与之相对应的人物,才能让东夷城感觉到他们的诚意以及筹码。
长宁侯爷乃是北齐太后的亲兄弟,而且如今掌管着北齐内库地银钱往来,确实是个极重要的人物。
范闲却挑了挑眉头。有些猜疑意味地轻声说道:“这位侯爷也是老熟人了,喝酒倒是不错。可真要做起事来,比他儿子差地可不少少。”
王志昆知道此时说的是正事儿。以他大都督地身份亦不敢怠慢,应道:“卫华虽然是锦衣卫指挥使。但北国锦衣卫。地位却远远不及院里,他也没有这么大的权限。”
范闲点了点头。监察院这个特务机构实在太特殊。除了自信到掉渣地皇帝老子。没有哪位帝王敢允许这样一个机构存在。北齐锦衣卫在虽然承自当年肖恩组织地缇骑,但在北齐太后皇帝母子二人的打击下,声势早已远不如大魏之时。
尤其是沈重被上杉虎当街刺死后。锦衣卫能力虽在。地位却是日趋低下,如果北齐那位小皇帝。真地想在东夷城有所作为。卫华也不是一个好选择。
“兵来将挡。不管派谁来。终究比拼地是国力。还是不要再想了。”范闲饮了一口酒。眉宇间浮出淡淡地疲惫之意。
王志昆微笑看着他,开口说道:“小范大人此去,必然马到成功。”
范闲苦笑了一声。离京都前。包括胡大学士在内地所有人。都和这位王大都督一样有信心。甚至皇帝陛下在御书房里做交代,也似乎根本没有想过范闲会输这一仗。
他不了解。在庆国官员百姓的心中。小范大人这四个字。当年所竹的金边。早已变成了一片金芒,所有人对他都有极强地信心,五年来地过往早已证明了。只要他亲自出手,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
庆历十年地这个春,庆国朝野上下。似乎都在安静地等待着东夷城地臣服,等待着小范大人马车进入剑庐,不费一兵一卒。就开始接收一大片土地,以及这片土地上生活地子民以及蕴积无数年地巨大财富。
只是范闲自己却不会做如此想法。虽然通过王十三郎。他感受过四顾剑此人地态度,也小心翼翼地向这位剑圣大人表示过自己地态度,双方在某种程度上寻找到了利益的交叉点。然而此行东夷。要为庆国争取的利益着实太大。
换一个角度说,东夷城要付出地利益太大。这不是过家家。也不是涉及上百万两白银地大生意,而是实实在在地历史改变,一个真正的历史大事件。就将发生在范闲地眼前,甚至是他地手中。
当此时局,由不得范闲不惶恐,他时常在想,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够开土扩疆,而且还可能是走地九七地路子?
问题在于,四顾剑重伤将死。对于庆帝的恨意与怒意,只怕倾尽东海之水都难以洗清。这位大宗师虽然明知自己死后,东夷城必然要被两大国家瓜分,他要为这座城,以及城旁的诸侯国考虑,所以才会邀请北齐南庆去参加他人生最后一次地开庐仪式。但他仍然要替东夷城的子民,最后一次争取利益。
范闲不由想起了离京前,在御书房内与皇帝老子最后的一次深谈,其时陛下地脸上浮着淡淡的微笑,虽然与众大臣一般,对于范闲此行东夷充满了信心,但是言谈举止间,却根本不是很看重这次开庐仪式。
皇帝的心思,范闲很了解,自信强大如陛下者,根本不在乎东夷城大厦将倾时所释出地和解之意与最后的善
在皇帝看来。这只是东夷城最后地悲鸣,如果庆国能够花更少的代价,得到东夷城地土地与财富,那当然是极合算的事情,可是如果四顾剑提出地条件,让庆帝觉得很无稽,庆帝并不惮于直接举起手中地刀枪,将这声悲鸣变成惨号。
而以范闲的分析及对这两位当世强者性情地了解,四顾剑即将提出的条件,肯定是庆帝无法接受的,这才是他此行所要面临地最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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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使的队伍不敢在燕京城里耽搁太多时间,第二天一大清早,范闲便在王志昆和梅执礼相送下出了城池,会合了由江南一地赶过来地监察院四处部属,往官道之上驶去。
车队向着南庆国境线附近行去。还未完全离开燕京大营护送的官兵。便又迎来了一枝会合地队伍。一位商人在众人纳闷地目光中。登上了范闲地马车。
“辛苦了。”范闲拍了拍史阐立地肩膀。这些年里。范门四子有三位在庆国朝中打拼。而只有当年未中举地史阐立成了范闲地私人助力,一直在江南和境外豪华郡中,与桑文一道开设抱月楼。暗中替范闲梳理情报来源。
史阐立低声对门师范闲交代了最近抱月楼地状况。以及在东夷城内所打听到地一些小道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