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笑嘻嘻道:“就知道母后对我最好!”
各衙门的人事,太后未必清楚,但她却有清楚这些事的人。
起身就要滚回去。
太后道:“急什么?坐下陪我说说话。”
林夕“哦”一声重新坐下,道:“母后,方才那位薛姑娘,不会是?”
姓薛,在太后宫里又不如何拘束,身份就很好猜了。
太后叹了口气,显是怕林夕心里不舒服,解释道:“她母亲也是哀家的亲侄女,在京的时候,哀家待她和你母亲是一样的……
“二十年没见,如今她女儿都像她那时候一样大了,过些日子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哀家就叫她进来,让哀家看一眼。”
林夕将小狸花放在膝盖上,看着它追自己的尾巴玩,待它将要抓住,就恶劣的把尾巴扒开……不接话。
“上次的事,薛涛那孩子也是遭了算计,被人故意引着去找那戏子的麻烦,其实本性……”
想起宣帝提到的林夕真正发作的原因,太后后半截便说不下去了,话音一转道:“巧儿和她哥哥不同,活泼单纯,爱说爱笑的,虽然规矩上差了点,但没什么心眼……”
见林夕就是不搭话,叹了口气道:“你若是不喜欢,哀家以后不叫她进来就是了。”
“儿子可没说不喜欢她,上次的事儿,我又没吃亏……母后您让她在宫里住着也没关系,”林夕一边逗猫儿一边道:“只要别让她嫁进宫。”
太后嗔道:“还说没有不喜欢?”
林夕冷哼一声:“就那个姓薛的,七拐八弯的皇亲,父亲一个四品小官,就敢在天子脚下、大庭广众下抢人,就敢嚷着‘皇上是我亲舅舅’,要把我满门抄斩……若真让他有个妹子嫁进宫,得嚣张成什么样子?”
又抱怨:“而且我这辈分已经够乱了,她要真嫁进来,我是叫她侄媳妇啊,还是表妹?这不是放在跟前添堵吗?”
“就爱多想,”太后笑骂道:“谁说要把她嫁进宫了?再过两个月,她就和她娘她哥哥一起离京了,给你添不了堵!”
又吩咐底下人拿了个小匣子过来,道:“你既替人捎了碗燕窝过来,便也替哀家把这个捎回去吧!”
林夕应一声,将匣子塞进袖子,告辞出来。
陈硕不紧不慢的跟上,道:“怎么样?太后答应帮你了?”
林夕叹气。
陈硕道:“皇上摆明了看在那些粮食的份上,要白送你一份政绩。赈灾的事,户部和顺天府哪个不比你做的顺手,你不添乱就是功劳了……安心听你的戏得了,有什么好慌的?”
林夕道:“就是为了‘安心’两个字,才慌啊!”
陈硕不说话了。
到了院子,把陈硕扔在前院,林夕自去后面找安以寒,将太后送的东西送上。
看匣子的形状也知道,里面大概是根簪子什么的。
不光太后,他这儿也常备着这些东西,或是装着金银裸子的荷包,或是装着笔墨纸砚的匣子……价值不等,好随时随地赏人用。
以安以寒的身份,太后既赏了,就不会是什么绒花、珠钗之类的东西……早知道有赏,这碗燕窝他就自个儿炖了。
唉,人穷志短啊!
“安姑娘,皇兄给我派差的事,你知道了吧?”
安以寒道:“臣女听端午提起过。”
又道:“臣女进宫也有些日子了,甚是想念家人,想让身边的人替臣女回去探望,不知王爷是否应允?”
林夕微楞,继而明白了安以寒的意思,道:“那就多谢了。”
这姑娘大约是误会他了,以为他说起此事,是想让安元纬支招,所以善解人意的主动开口,却不知他还真不是冲安元纬来的……他要真有这个意思,就直接去找安元纬了,犯不着绕这么大一圈。
安以寒低头:“王爷见外了。”
本待告退,却听林夕又道:“安姑娘可备有男装?”
安以寒微楞,回话却丝毫不慢,道:“没有,但是臣女可以现在准备……一个晚上就好。”
布料是现成的,男装裁起来又简单,若不必绣花,几个人一起动手,很快就能备好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