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玛斯打量着四周。一张有被褥的床,单人病房的窗户没有上铁栏,只有窗帘和毛玻璃。墙是浅绿色的,地上铺着深绿的油地毡。费德勒看着他,在抽烟。
一名护士给他送来了食物:一只蛋、一碗清汤和一些水果。他觉得浑身无力,但清楚还是要吃些东西为好。他吃的时候,费德勒站在一边看着。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问。
“糟透了。”利玛斯回答说。
“没有好点吗?”
“稍微好点了。”他犹豫着说,“那帮家伙把我整惨了。”
“你杀了一名看守,知道吗?”
“我想是的……谁让他们抓人的时候那么笨呢。他们为什么不把我们一起抓起来?为什么要把灯都关了?太精心安排的事情,反而容易砸锅。”
“我们这个民族就有过分认真的习惯,而外国人说我们是讲究效率。”
双方又都沉默了。
“你怎么样了?”利玛斯问。
“哦,我也被抓去审问了。”
“被蒙特的人抓的?”
“是蒙特的手下和蒙特本人。那种感觉很怪。”
“吃了不少苦头吧。”
“不,我是说心里感觉很怪。除了身体上的苦头外,蒙特喜欢在心理上折磨人,而且折磨人并不全是为了让人招供。”
“他是恨你陷害他……”
“因为我是犹太人。”
“天哪。”利玛斯轻声说。
“所以我受到他的特别对待。他一直压低声音和我说话,真是奇怪。”
“他说了些什么?”
费德勒没有回答。后来低声地说了一句:“全都过去了。”
“为什么?出什么事了?”
“在我们被捕的那天,我已经向中央申请逮捕蒙特,以背叛人民的罪名缉捕他。”
“你疯了,我告诉过你,你真的是疯了,费德勒。他绝不会……”
“除了你提供的证据外,我还有其他针对他的证据。过去三年里,我一直都在收集那些证据,一点一点地收集起来。你提供的证据只是其中一部分,就这么回事。我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后,立即给除蒙特外的每个中央委员都送去了一份材料。他们收到材料的那天也就是我申请对蒙特逮捕令的日子。”
“也是我们被抓起来的日子。”
“是的。我知道蒙特不会善罢甘休。我知道他在中央委员会里有朋友,至少有那种一收到我的材料就跑去报告蒙特的小人。不过,我知道他终究要失败。中央收到了我的报告,需要一些时间处理他的问题。我们被抓起来审讯的几天里,中央的人反复研究了我送上去的材料,终于了解到那些材料的真实性,大家都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他们出于对这种情况的担忧和关心,决定联合起来对付蒙特,组成一个特别法庭来处理这件事。”
“特别法庭?”
“当然是不公开的,明天就会开庭。蒙特已经被逮捕。”
“还有什么别的证据?你还收集了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