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康熙握住我的手纠正,“这一笔要这样顿一下才好。”
陈廷敬和几位阿哥进来的时候,康熙正握着我的手将“沙”字的最后一笔落在纸上。
我格外郑重向八阿哥胤禩行了礼,对他前日的解救之情表示感谢。我的态度让胤禩有些意外,但他很快明白了并微笑着回应了我。
屋子里的气氛因为谈论书法而显得和随意。
端了茶点再进来的时候,胤禛手里拿着那幅我和康熙“合作”的诗,正笑着对他的皇阿玛说:“请皇阿玛还是赏给儿臣吧。”
“字是那丫头写的,你得问她。”康熙笑着把我扯了进来。一股热浪冲上我的脸颊,慌乱中对上胤禛含笑的黑眸,第一次这么近地看到他发自内心的笑,一丝莫名的快乐不合时宜地在我的心里潜潜流动。
但康熙的话我还真是接不下来。
我的不知所措最终在康熙的哈哈大笑中得以解脱。
话题转向了政事,我松了口气。
再看到胤禩温和的微笑时,我总有些不安:其实,年羹尧也教过我一首康熙赐给胤禩的诗,可惜我忘了。
行走御书房(下)
“年大人好艳福,啊?”当我把茶碗放在方几上准备退出去的时候,塔都在我和年羹尧之间看了又看,挤眉弄眼得很暧昧。话题来得突然,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年羹尧显得有些尴尬。见等着皇上召见的六个人中有人用笑声附和了这个话题,塔都翘起兰花指指指我,又做了个拥物入怀的动作。一场哑剧表演,引得哄堂大笑。
年羹尧涨红了脸。
原本可以一笑而过,但塔都的表演让我有些恶心。在一片笑声中,我走到塔都的面前,浅笑盈盈:“那……塔大人是嫉妒呢,是嫉妒呢,还是嫉妒呢?”尽管我特意压低了声音,但话音一落还是听到有人被茶水呛到后气管里艰难的挣扎。我篡改了在21世纪听到的最后一个笑话,这让18世纪的满族贵胄塔都有些惊讶,他在嗓子眼里咕哝了一会儿,端起茶杯用杯盖遮住了脸。换他不知所措了!我笑得更加殷勤:“茶淡了吧,塔大人?就让奴婢专为大人换杯新的吧。”不给塔都反击的机会,我把茶杯愣从他的手里“抢”过来放在托盘上,微微屈屈膝,“大人少待。”我带着服务生的招牌笑容退出屋子,心情就像畅春园里7月的天空!
两个时辰后,在畅春园的一个角落,年羹尧低缓的语调中透着担忧:“丫头,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嘟着嘴看着他,没有辩解。
“还疼吗?”他把目光落在我的腿上。
“多亏你的药,只剩伤疤了。”我们相视一笑。
他的手移到了我的额际,捋着我的一缕刘海:“兰儿……”
“嗯?”
“答应我,好好的。”
我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担忧的男人,一抹幸福在心底慢慢扩散开来:“你也是,年……羹尧。”
听到我叫他的名字,年羹尧愣了一下收回手,嘴角抽动着却什么也没说。
唉!没料到这也能吓着人。我急忙灰头土脸地给自己找台阶:“嘿嘿,我以为名字就是被用来叫的。还是“年大人”顺耳,哦?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年羹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褐色的眸子深深的,似有似无的笑容让我有些不自在。
我空咽着唾沫,找不到合适的话化解尴尬。唉!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做久了还是很有难度的。
就在我的脸部肌肉严重抽筋的时候,年羹尧叹了口气,将我嘴角的几根头发捋到了我的耳后,轻声说了句“傻丫头”后转身离去。走出不远,他又折了回来,掏出一小包东西塞进我的手里。等我反应过来手里的东东竟然是银子时,他已经走得没影儿了。我捧着银子研究了很久,还是没搞明白我到底新进了多少资产。
“伊兰,你又输了!”魏公公笑得很不厚道。亏得是早年启蒙时背过几天棋谱,要不然今天还不得被魏公公的大嘴巴害死。得空得好好做做伊兰的功课了,小丫头不会琴棋书画都有涉猎吧?
我一手高举着白子不肯落下,心有不甘地盯着棋盘。
“丫头,还不服输?”康熙悠闲地喝着茶。
“唉!”我叹了口气,仍不愿意落下白子,“皇上,您要是能让奴婢悔四个子儿……”
“嗬!难不成你能反败为胜?”一旁观战的胤祥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