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你瓢得见了底,你不从阿四那儿黑钱,你怎么活?你是专玩大的,每天手里没有几万,你受得了吗!”
何可待冷笑说:
“你拍桌子瞪眼,我告诉你侵犯公民权利!”
陶铁良哈哈大笑。
“你告我?你以为你爸还活着,还当副市长?你一条丧家犬、落水狗,还摆你市长公子的是架子,你撤泡尿照照你自己!阿四已经交待了,你顽抗到底,从严处理!”
“你诈什么诈?我见过。你当局长才几天,多大的官我没见过?蒋月秀给我四千多万,我都不动心,能要阿四那几个小钱。我告诉你,陶局长,你说的话我全记录在案。你别玩过了。”
“我还怕你记录在案!你贿赂国家公职人员。你说,你给过陈虎多少钱,他才罩着你,帮你逃脱了法律的惩罚!”
何可待又是几声冷笑。
‘物局长,窝里斗我见过多了。也没你这种斗法。你让我诬陷陈虎,好呀,你开个价,你给我什么好处产’
陶铁良把茶杯摔在地上。
“谁让你诬陷了?我让你如实交待!你编造了蒋月秀雇你杀助腰的神话故事,还说你对焦小玉说起过。你这就是拉着国家公职人员与你一起编瞎话!我问你,你和蒋月秀之间的谈话,谁能证明有过这么一次谈话产
“没有。
“没有旁证,你就让我相信你的胡说八道!你和蒋月秀搞过对象,后来吹了,于是你怀恨在心,蓄意报复!你利用蒋月秀死亡,死无对证的机会,就缔造谎言,妄加罪名,诋毁她的名誉!告诉你,何可待,会说的不如会听的。你一派胡言里漏洞百出!”
“信不信由你。我要是让你吹胡子瞪眼一拍呼就腿软,我也就不是在市委大院长起来的坏小子。你还别让我出去,出去我就告你官官相护。你是蒋局长的门生故旧,所以你护着他闺女。”
“把他押下去!”
何可待被两名警察推推搡搡地带出预审室。
已经凌晨两点,何可待躺在囚室地铺上一点睡意都没有。但他闭着眼睛,偶尔打打呼喀,装出熟睡的姿态。
地铺上挤着八个人。何可待被夹在中间。他从阿四嘴里早已知道牢房里的规矩,谁要是得罪了看守,就必遭同牢犯人的一顿狠揍。第一拳先封你的眼,第一脚先踢你的老二,使你在瞬间丧失反抗能力,接下来是没头没脑地一阵拳打脚踢,打到跪地求饶为止。打人的犯人以此向看守邀功,饭碗里多了勺莱。挨打的从此不仅对看守,对其他的犯人也就老老实实了。
何可待预感到对他的暴打就会在今天入狱第一个晚上发生。因为他叫板的不是一般的警察,而是新任的公安局长。他想,与其让人家打个嘴歪眼斜,不如拼死对打还有一线生机。所以他暗中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两点一刻,有人咳嗽了一声。何可待一左一右两个人突然坐起来,一个人骑到何可待身上,另一个人压住他的双腿。何可待抢先出拳,击中骑在他身上的人的眼睛,那人“哎呀”一声翻下身去。紧接着,何可待抽出两腿,一脚踢中那个人的下巴。何可待躺在板铺上就打倒了两个人,他翻身跃起,伸拳踢腿,与四面扑上来的搏斗。他把心一横,死活就在今天晚上。出拳、踢脚非常狠,能够到谁就打谁,他抓住一只胳膊开嘴就咬,硬是咬下一块肉。他抓住不知是谁的头发,硬是扯下一块头皮。他也挨了不少打,肋骨上挨了好几脚。但只要抓住一个,就连踢带咬,往死里打。牢房内滚成一团,“哎哟妈呀”的叫声此起彼伏。十几分钟后,有六个人受伤不能动手了。何可待一发狠心,要把最后一个打成重残,好杀鸡给猴看,他抓住那个人的脑袋,狠命朝暖气管上撞。那个人头部往外冒血,昏了过去。
何可待背靠墙站立,指着屋内所有的犯人说:
“你们谁还上?今天我奉陪到底!”
一个大高个,可能是个字霸,就是他的头皮让何可待拽了下来。他冲何可待拱手说:
“不打不相识,今后你就是我们的大哥大!”
“你们服不服?不服接着练!”
“服了,服了。自家兄弟,何必骨肉相残呢!不打了,不打了。”
门外,传来看守的吆喝声:
“六筒9号,你们屋里怎么回事?”
何可待学着犯人的腔调说:
“没什么事。新来的姓何的那小子,不守狱规,我们帮助了他一会儿。没事了。”
门外看守说:
“他老实了吗?”
“报告政府,他老老实实睡觉了。”
“再吵,全给你们关小号!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