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第一次认真的浏览画像,瞬间呆住了。
几十幅画作,从风格和材质以及人物的服饰,即使外行人也可以看出那是按照时间的久远依次排列过来,记录着这座偏远之地的古堡从古到今的历代主人,或许不同的画师风格有所不同,但画中人却几乎相同,似乎那就是几十个伊诺儿。
不论画中人身着何种服饰,其神韵、风采、整个面部轮廓、五官,活脱脱就是伊诺儿的复印版,就像照镜子一样,这也难怪F国人员对古堡的归属如此肯定。
“我们想了解一下伊诺儿小姐的一些事情,不知您是否能帮助我们”陈浮很客气的给我搬过一张华丽的木椅。
“我所知道的都是很多年前的事,她的近况您们最好拜访一下附近的邻居或朋友”我还没有完全从震惊中摆脱出来,但我的回答都是心里话,因为伊诺儿似乎正离我越来越远。
“问题就在这里,方圆百里,似乎没有人认识伊诺儿小姐,附近的农庄也只是知道这里是伊诺儿夫人城堡?”陈浮双手一摊,抱歉的笑笑。
“那城堡里的饮食、卫生、草木修剪总会有人做吧?”我有些不耐烦眼前这个伪中国人的啰嗦,希望快些结束这些无聊的话题,一个人静一静。
“我想我有必要介绍一下我的身份,这是我的证件。我是法国内政部的少校军官,之所以把您从贵国请来,是因为有些事情必须弄清楚。”这个法国人一边说,一边递过证件给我看,但神情慢慢严肃起来。
“少校?”我看了一眼眼前的小本本,有些奇怪,内政部我是知道的,有个特工七处更是名声在外。但我想不出一个少校接待我有何用意。
“正如您所说的,这座城堡及其外面的植株被维护得如此整洁、完好,必然有专人照管,但我们走访周围的农庄,所有人都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有一位伊诺儿小姐住在这里。”陈浮收回证件,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我们的专家鉴定,您手中的信,是伊诺儿小姐搭乘的客机出事前一天写的,如果那算是一份遗嘱的话,第二天,她就遇上了空难,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不是巧合!”
蓝色的眼眸紧紧盯着我的脸,似乎要将我整个看透。
“放屁”听到这里,我忍不住一句粗口激射而出,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这时候,听得一阵风声,知道有人正从后方似乎要抱住我,我撤左步,向左躬身下探,右肘一个肘击,后面的家伙就疼得趴在了椅背上,正是刚刚带我进来的齐埃尔。
我拍拍手,冲对面的陈浮冷冷一笑:“怪不得来到贵国就感觉待遇高人一等,原来是个陷阱,贵国政府不会是要为事故找个替罪羔羊吧,请问少校先生,我是该扮演主谋呢还是从犯?”
陈浮很是平静,冲着直起身来的齐埃尔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木先生,请不要误会,刚才只是我的同事怕您太冲动,没想到您却是身手非凡”
陈浮把我刚才的椅子摆正,态度似乎平和了不少,看来中国功夫确实名声在外,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让我更像嫌疑犯了。
“木先生请坐,我很想知道木先生是从哪里学的武术?”
“祖传的,不行啊”我对他的开始时的好感开始下滑,怎么都感觉踩进陷阱。
“你想知道什么,明说吧”我重新坐回椅子,盯着他的眼睛。
“您跟伊诺儿的一切!”这家伙倒也直接。
“可以,但你必须说服我,让我感觉有必要让你分享我的隐私!”我提出了条件,虽然陈浮提出的假设我也产生些疑问,但我相信,面前这个家伙还有事情没说出来。
“开始我们找到遗嘱的时候,对伊诺儿产生了怀疑,之后进行了缜密的调查,这是我从档案馆里找到的文件,请您跟手中的信比较一下文件最后的签名。”陈浮递给我一个文件袋。
我从中抽出文件,抽到一半的时候,发现是两份旧协议,特别是下面一份,从泛黄的程度上看应该有些年头了。两份文件都有一个签名,我仔细对照了一下,与伊诺儿的签名一模一样,但想不出她为什么会做这种协议。
“应该是伊诺儿的签名,有问题吗?”我抬头问道
“请您再看一下两份文件的标题和时间”少校答道。
“怎么会这样?”我将两份文件从文件袋抽出,扫过之后,心脏似乎要跳出体外。
“看来,木先生对法文并不陌生,但我不介意继续用汉语跟你交谈”,不经意间我的小聪明也被人戳破了。
“就像你看到的,这两份文件,下面一份是1792年,吉伦特派进行土地改革时用于贵族自有土地的确认文件;上面这份时1948年,二战结束后,政府重新土地规划时,私有土地的登记书,两份文件最后都是当时的古堡主人的签字,结果您也看到了,距今几十年前甚至几百年前的古堡主人与失踪的伊诺儿小姐的签名是一样的,这还不足以交换您的隐私吗?”这个法国人话让我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