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熙然隐隐有种舒欢已出事的不详预感,憋得胸口一阵阵发闷发疼,但是他知道自己此刻不能慌,还必须保持头脑清楚,于是竭力压下快要崩溃的情绪,言简意赅的请章子荣回去舒欢那临时的住处找找看,随后就转头看了看四周,目光里渐渐透露出一股坚毅狠绝之色,沉着声对杜秋道:“找!城内城外,一寸地方都别放过,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这是已近疯狂的执着!
杜秋欲言又止,最后道了声:“好!”
舒悦在旁看着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恐惧褪去,得意又生。
很好!老天爷果然还是向着她的,查到这里线索全断,就算掘地三尺,要找出舒欢来,也得好几日呢!到时人已疯死,就再查不到她身上了!
她越想就越觉快意,微微的弯起了唇角。
纪丹青立刻就察觉她的异样,淡淡的瞧了她一眼,心里疑惑顿生。
就在此刻,衙役中忽然有人喊了一声:“顾公子,我想起来了!”
顾熙然立刻抬眼望过去,急催道:“快说!”
与此同时,纪丹青瞥见舒悦的身体晃得一晃,面上现出惊吓之色,但这神色稍纵即逝,她很快又露出了讥诮的笑容。
纪丹青垂眼沉吟,就听那衙役有些惶恐和尴尬的回道:“有人抢粮那会,小人。。。顺手捆过两个人,此刻回想起来,同您要找的人有些想像,只是当时情形混乱仓促,小人也不敢。。。不敢确定究竟是不是。。。。”
顾熙然闻言惊怒之极,若这衙役的话是真,那当时舒欢被捆了,行动不得自由,而被捉的那群灾民里头又没有她。。。。
那么能推断出的结论只有一个,舒欢被人给强行掳走了!
这哪里是线索,分明是让他加倍担忧,心慌意乱的导火索!
“怎么可能。”杜秋也在旁皱了眉。
谁吃饱了撑的,在那种情形下掳人。
顾熙然正待继续追问那衙役,以期获得些有用的线索,就听纪丹青忽然问道:“这城内城外,有没有什么隐蔽的关人处?”
“地牢!”心念一动间,顾熙然就脱口喊出了那个被他忽略掉的地方。
舒悦原本还在得意洋洋,听闻此言,整个人瞬间石化,紧接着无比僵硬的扭过脸去,目瞪口呆的望住了纪丹青。
杜秋沉了脸道:“那边关的不是犯事的灾民,而是死囚。”
“***该死!”顾熙然极为难得的爆了粗口,顾不上再说什么,拔腿就往城内跑去。
这是走投无路,被困绝境的黑暗中陡然出现的一线光明。
顾熙然已经不想再浪费时间去仔细思量舒欢在不在那里了,过去一看便知,再说纪丹青从来不轻易发表什么意见,此刻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一定有他的想法和推断理由,只要选择相信他就好。
关心则乱,相比顾熙然那一反常态的紧张和失措,杜秋则要理智清醒得多了,赶着找衙役要了地牢钥匙,这才追了上去。
纪丹青到底是怎么猜出来的?!
舒悦直到顾熙然和杜秋都跑没了影,还没有想明白,也没从石化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一直站在那里愣愣的发傻。不过,她表面看起来呆滞,内心里却是惊涛骇浪,有两个声音不停的交替着在尖叫争吵————
一个声音说:“不能再待在这里,待在这里太危险了!快逃!”
另一个声音说:“冷静,冷静!这一逃,声名权势,荣华富贵什么的就都没有了!”
“不逃,性命就保不住!”
“没了声名权势和荣华富贵,还要性命干什么!”
“舒欢那个**会说出真相的,到时想逃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