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借用乐圣的矛了。我想,在北京摆摊儿,用柏林、伦敦、巴黎三个城市当托儿,让斯雷克
公司当打手,让法院、媒体起哄,让伯爵电子公司落井投石,从乐圣公司碗里化点缘是有可
能的,核心在一个小聪明上,小聪明的文章做好了,就能诱导乐圣公司的大聪明,而潜伏在
小聪明其中的,是大智若愚。”
韩楚风默默吃东西,沉默了许久之后忧虑地说:“私募基金是狼嘴里夹肉,可这回是拔
刀见血了,乐圣公司是林雨峰的私营企业,他能放过你吗?”
丁元英说:“光脚的溅了穿鞋的一身泥,林雨峰虽败犹荣,仁者自有公论。他要因为这
个杀了我,就得给自己立块无字碑了,写什么都寒碜,这种死后还得穷名给冤家托牌位的买
卖,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干不出来。真杀了我,我就当下随缘了。”
韩楚风心里有数了,不再为这个忧虑,吃完烧饼喝了几口水,见丁元英也快吃完了,就
上车准备发动汽车。丁元英把剩下的一口烧饼放进嘴里,收拾了一下后座的东西坐到前排副
驾驶的座位,两人饭后都点了一支烟,开车上路了。
韩楚风开着车说:“这盘菜不是人人都能吃的,如果扒着井沿儿看一眼再掉下去,那就
真是饱了眼福,苦了贪心,又往地狱里陷了一截子。”
丁元英说:“所以,这事得拆分成发烧友的公司和农民的生产两个部分,允许几个股东
去扒井沿儿,能不能爬上来取决于他们自己。对农户,从基础设置就不给他们期望天上掉馅
饼的机会,我救不了他们,我能做的,就是通过一种方式让他们接受市场经济的生存观念,
能救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
韩楚风沉思了一会儿,说:“你是在农民的地盘上跟农民打交道,如果不把农户纳入公
司统一管理,产品质量和成本怎么控制?各方面的利益矛盾怎么解决?”
丁元英说:“不能管,一管就死了,连解决问题的机会都没有。”
韩楚风不解,问道:“怎么讲?”
丁元英说:“农户生产,农民得从吃饭睡觉的房子里挤地方,得呼吸油漆的有毒气体和
立铣、打磨的有害粉尘,得听各种生产噪音。这里有劳动时间问题,有使用童工和老年工的
问题,有社会保险、劳动保护和环境污染的问题……农户能拼什么?拼的就是在不是人呆的
地方干不是人干的活儿,拼的就是不是人。如果纳入公司,公司在法律条款面前一天都活不
下去,农民马上就会跑来跟我说这儿睡着太挤了,那儿干活不舒服,所有的矛盾都会转嫁为
农户跟公司的矛盾,那时候就不是产品质量和成本问题了,是怎么伺候好爷的问题。”
韩楚风说:“一管就掉进坑里,有道理。可是不管,那就得乱成一锅粥了。”
丁元英往车窗外弹了弹烟灰说:“农户不是铁板一块,没了这个矛盾有那个矛盾,有利
益驱动着,让他们自己斗去,用小农意识治小农意识。”
韩楚风问:“怎么个治法?”
丁元英说:“在各道工序的农户之间实行小农经济的买卖关系,打磨板子专业户向下料
专业户买毛坯板,喷漆户向磨板子户买腻子板,包装户向喷漆户买成品板,现金交易,一环
制约一环,谁出问题谁承担损失,不影响别人的利润。允许他们有一个出次品、报高价的过
程,让市场去纠正他们,用经济杠杆解决质量、成本问题。这事不适合学院派的打法,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