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个身影,脚下像生了风似的,一溜烟儿地跑了过来。后面一高个男子也大步流星跟着。
“咦,大娘,恁回来了。”我认出了他就是第一个买我家菜的大娘。
大娘微喘气地说:“嗯,白菜就剩这么多了吗?俺们全买了,能给送过去吗?”
五哥点点头,“远不远,不远的话,可以给送去,等会我们要到城门口跟爹娘汇合呢。”
“不远,不远,就在城门口,右边的那家最高的房子那。”大娘说着,高个男人则是在看车上的白菜,还时不时用手掰一点,放嘴里,嚼巴,嚼巴,然后又点点头。
大娘前面带路,我们后面跟着,高个男人也帮推着车。终于我们到了城门口那最漂亮的房子之一处,门口大门上方,用龙飞凤舞的字体写着粗大的三个字“天香楼”,早有等候多时的伙计帮把白菜给抱过去,连车架底下掉的几片白菜叶子也不放过,全部拿走,共二十六颗,大娘数了260个桐板。
高个男人对着大娘说:“再多给十个吧。”,又转头面向我们说:“以后再有这样的白菜,可以直接过来找大娘,这样你们就不用去街上摆摊,有多少,我这全收。”
哇喔,原本这个才是管事的啊。
我们忙点头,五哥:“俺家不是种菜的,俺是第一次卖,别人给的。”
我:“好的,以后俺家卖菜俺一定先拉到恁家门口。”
同时的回答,不一样的说词,我看向五哥,五哥看向我。同时露出尴尬神色。
高个男人哈哈大笑。看到我们没有地方装钱时,又让人给送了一个布袋,还询问:“要不要把铜板给换成银子。”
这次是我和小七同时道:“不要。”
高个男人问道:“为什么,”
小七摇着他那圆圆的脑袋,害羞地说:“俺要睡在钱上,俺从小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高个男人看了看我们三人的穿着,虽然干净,但每个人的衣服或多或少都有两个以上的补丁,也就沉默不说话了。
五哥抬头看了一下天,说:“天还早,要不要去逛一下。”
我和小七肯定是点头同意,五哥让先找个地方把钱给整理一下,看了一圈,还是原地最安全,三人围坐一圈,我们把帽子的钱十个一摞,摞好后,再放入布袋里,共1100个铜板,小七和五哥都跟着爷爷数过数,但是五哥只数到100个,小七则是10个,我把钱分成两部分,给五哥说:“这一半呢,俺看到那位大爷的话,俺送给他,另外一半呢,咱们三个平分怎么样。”
五哥坚决不同意,小七也就不同意,小七还说:“四姐有钱就行,四姐有钱就可以给俺买吃的。”我只好全部装布袋收起来,只一转身,就把钱放入空间,好在,那两人注意力不在上面,没有发现。
我第一个想买的当然是盐,我们是偷着来县城的,可不敢去大姑家,聪明的我们都把帽子压得很低,盖住大半个眼后,才低着头小心地避开他家到另外一家铺子里,五哥看车,我和小七迅速地进去。我道“掌柜的,盐咋卖,有没有锅。”
一个瘦小老头从柜台下面站起身道:“盐50文一斤,铁锅一两一个。”
忍痛买了两斤盐,铁锅还买不起。和小七出了铺子,赶紧往回走。
战战兢兢的我们离开南街后,又兴致勃勃地逛起了东街,一路上就买了6串冰糖葫芦,二文钱一串,三文钱两串。
看到天色不早了,就又来到了李记包子铺,包子铺掌柜看到我们,非常欢喜,让我们进屋,给盛了热汤,我们又要了四个肉包,两个菜包,吃饱喝足后,包子铺掌柜的只收了9文钱,还在门口依依不舍的目送我们。
吃饱后的小七走路有点晕晕糊糊的,五哥赶紧停下车说:“小七,是不是想睡觉,天太冷,睡着会冻住,恁上车歇歇,给哥讲讲话。”
六七岁的孩子走了十几里路,本来就累,可能一天太兴奋,吃饱后,想着该回家了,一放松,就困了。
我把冰糖葫芦拿出来,给小七说:“小七,吃这个,边吃边说。”小七接过糖葫芦一口咬下去,本来迷糊的眼睛瞬间又恢复了清明。看到他纠结在一起的小脸,我又开怀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