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口黑漆棺材,规律的排在十二盏玻璃灯的后面,棺盖封闭紧严,生似那漆棺之中,在很久以前,已经装入了死人。
易天行环顾四周的景物一眼,赞道:“这气氛确然使人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阴沉,恐怖,兼而有之,亏他想得出来……”缓缓转过身倒握戮情剑,递到徐元平的手中说道:
“看敞厅摆布,咱们似已进入禁要之区,随时都可能发生惊变,此剑锋利无匹,身能怀此利器,当可保几分生机。”
徐元平接过戮情剑,道:“但愿你心愿得偿,见得这墓中主人,揭穿这古墓之秘,留下性命,好和我决一死战。”
易天行笑道:“在下自信不致使你失望……”突然横跨两步,走到一口黑漆棺木之前,伸手欲揭棺盖。
徐元平目光一掠杨文尧,只见他双目靛神,凝注在易天行身上,但却默默不语,徐元平忍耐不下,突然大声喝道:“住手!”
易天行回头一笑,道:“什么事?”
徐元平道:“我要手刃亲仇,不愿你死在那棺材中暗算下。”
易天行道:“你的武功和机智,都在极快的长进之中,为我筹谋,眼下就该和你作个了断。”砰然一掌拍在棺盖之上,掌落人退,声音入耳,人已退出了三尺开外。
厅中群豪纷纷移动身躯,蓄势戒备。
那坚牢的棺盖,在易天行大力金刚掌一击之下,砰然大震声中,破裂成两半。
只听那棺木之中,嘤咛一声娇吟,缓缓伸出一条手臂,十指纤纤肤白似雪,显然是女人的手臂。
易天行冷笑一声,道:“只要能遇上一个活人,就不难问出底细。”
那玉臂摇挥了几下,生似一个人长眠醒来,挥臂伸了两个懒腰,又缓缓收回棺中。
阴沉的敞厅中,漆暗如墨的四壁,十二盏高燃的玻璃灯,十二具密封棺材,交织成一片恐怖和黯然,使人感觉生命的萧索,不自禁的联想到死亡。
群豪个个圆睁着双目,盯着那副棺材中伸出玉臂,个个都运功戒备,准备应变。
显然那玉臂缓缓收回棺中之举,大出群豪预料之外,愕然相顾良久,仍然不见那玉臂再伸出来,好像那人收回了玉臂之后,重又睡熟了过去。
易天行似已等的不耐,冷冷地说道:“再要故作神秘,可别怪我易某出手狠辣了,你纵然武功过人,也难当得我突然出手一击!”
但那棺中之人,似是沉沉睡去一般,仍然不闻一点回应之声。
杨文尧心怀鬼胎,生怕易天行对自己动了怀疑,挺身而出说道:“易兄,请替兄弟掠阵!”大步向那棺材走去,一面运集功力,聚劲右掌,只要一有变故,立时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举动,运掌拍出。
易天行回顾查子清一眼,道:“查兄的百步神拳,专以攻远,准备接应杨兄!”一面说话,一面放步向前走去。
杨文尧走近那棺材之后,先重重咳了一声,然后运手一拔棺盖。
那棺盖早经易天行掌力劈裂,稍一用力,立时向一侧滑开,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只听那棺木中一声娇呼,突然坐起来一个长发散披的女人。
那张美丽的面孔,柳眉星目,瑶鼻樱口,缓慢的站了起来。
杨文尧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冷冷地喝道:“先把你的双手举起来!”
那女人一面眨动着圆大的眼睛,打量厅中之人,一面缓缓举起了双手。
一双赤裸的玉臂,当先伸出棺木。
随着那举起的双手,缓缓地站起了身子。
杨文尧一皱眉头,喝道:“你没有穿衣服么?”
那少女一双闪动不定的秋波,凝注杨文尧身上,迈起了雪白的玉腿,踏出棺材。
上官嵩冷哼一声,喝道:“赤身露体,成何体统!”
原来棺木中站起的女子,除了一束在前胸的黄绫,和覆在腰胯间的白绢之外,全身再无片衣寸缕,光腿赤足,裸露着双臂,缓步向前走来。
她似是根本没听到杨文尧喝问之言,紧闭着嘴巴,一语不发。
易天行已到了杨文尧的身后,低声说道:“杨兄,运集五成功力,试她一掌。”
杨文尧右手一扬,斜斜拍出一掌,推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