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楠香灯’。”师阡陌解释到;“掌灯。”
楠香灯以楠木香(花名)为香料;点燃楠木香;便会有楠木香特有的香气伴着烛火的燃烧缓缓溢出。楠木灯是王朝婚礼经常被采用的香灯。
滕崖看着侍女轻移莲步;动作优雅地点上了灯。那灯发着幽暗的光;逐渐转红。
滕崖的眸色闪烁了一下。
师阡陌和公孙青绾一桌一桌地敬酒;不许多时;便来到了滕崖所坐的桌子。
“滕崖;我敬你。”师阡陌举杯;笑道。
滕崖亦举杯;眼角却一直看着那盖头下的人儿。
“我敬你们。望主子与嫂、子新婚燕尔;白、头、到、老。”滕崖说道;在说到白头到老四个字时稍稍加重了音;而后将那杯中酒;一饮而尽。
公孙青绾伸出一只小手;掀起盖头的一角;慢慢饮下了那杯酒。
“真香。”她轻声说道;让人不知是她的自语;或是对那酒的感慨。
滕崖的眼里迅速闪过一抹了然;瞬间即逝。
盖头下的人儿笑开了;好不柔媚;但外头的人;却都无法看见。
“我累了。可否先进去了。”青绾低声说;师阡陌用目光打量了她片刻;点点头;轻声回道;“嗯。”
师阡陌唤来喜娘;领了青绾便走入后堂早已布置好的洞房。
师阡陌望着那窈窕的身影远去;半晌;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一回头;便看见滕崖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师阡陌轻笑;瞥了滕崖一眼;嘴角绽开一抹自信且高深莫测的笑容。
宫沧……我倒要看你;还能忍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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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房中。
公孙青绾正襟危坐。
他……会不会来?他……会不会生气呢?哎。她真的越来越大胆;越来越不受约束了。王朝里二嫁的女子;怕是会被休掉吧……
低头垂敛;青绾透过大红盖头的缝隙看见自己绞着的十指。
她只要一看到这双手;这十只白皙指头;那天的一幕画面就总是会窜进她的脑中。
十指绞得更紧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缓慢的步伐声传入公孙青绾的耳中。
这一幕;又是似曾相识……上一次……她的听觉;也是如这刻般敏锐……
她知道;她确定;来人……是他。
一定是他;一定是宫沧。
他走到她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两个人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也都不作声。喜房里;红烛燃掉了一半;烛泪滴下;银制烛台上凝了一层厚实的红蜡。
宫沧看着这个坐的端端正正的人儿。这是第二次;在这样艳红的地方;喜房里;她依旧穿着大红嫁衣;不同的却是;这是别人的喜房;这新郎;也不是他。
“为什么。”他问她。
大红盖头下的她;自嘲地笑了。她知道;他看不到的。
上一次;她在九宫府为他而说的一番话后;他也是这样问她。
他每次都不懂;只会带着几分疑惑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才是最想问为什么的人。为什么不理她为什么逃避她为什么甩开她为什么从来都吝啬那么一点点的在乎……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有太多的为什么;可是;她又能问他吗?而他;又会回答她吗?
对;她贪心了。她愿意承认;她不满足于只是看着他;只是做他的妻子;她要他也看着她;也挂念她;也在乎她……但她;不会要他爱她……
“不为什么。”公孙青绾淡淡说着。
突然一阵寒风掠过;男人不知在何时竟已爬上了床;靠她靠得这般近;将她逼向床内;双手撑在床板上;她身躯的两侧;重重围困住她。她的盖头突然被有些粗鲁地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