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眠对道法的钻研鲜有人及,传言她已成道仙,知天命闻天语,可通天道许多人慕名前来拜见她。
而这些人中,或多或少也见过池鱼。
有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曾来拜见,池鱼端茶时露了一面,妇人面露疑惑,池鱼并未在意。
也许她是常来的香客,觉得她眼生吧。
直到沈舟络带着弟子前来,池鱼才恍然悟到那眼神中的疑惑是什么。
不是因为眼生,而是因为她觉得她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
而那位妇人,则是沈舟络青梅竹马的
江枫眠德高望重,沈舟络虽想带走池鱼,江枫眠不肯,他也无能为力。
只能一直呆在道观里,不曾来叨扰,却也不曾离开。
池鱼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狐狸眼微阖,声音也懒洋洋的。
“姥姥,要不我去见一见沈舟络?”
江枫眠知道她是什么心思,连眼睛都懒得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姥姥,他一直赖在金台观只会吸引给更多人来的。”
“我就去把他劝走。”
任池鱼如何花言巧语,江枫眠都不为所动:“谁来了我都拦得住。”
江枫眠本就已是大空神境难逢对手,又名声在外更是万人敬仰,真真是谁来都不怕。
池鱼小幅度地伸了个懒腰,不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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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露重湿叶,池鱼运起轻功,绣鞋点在春天新生的嫩叶上,连露珠都未曾撼动分毫。
出了逢春舍,池鱼回头看了眼江枫眠漆黑的房间,心里不免松了口气。
这才负手晃悠悠地走进了沈舟络在金台观的小院。
池鱼面色微冷,立在不远处,浑身散发着冰冷疏离的气息
绯红的唇慢悠悠地吐着话,舌尖仿佛绕着寒冰:“我没去找你,你倒送上门来了。”
池鱼望着漆黑的小院,摩挲了几下指尖,低着头。
俗话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此时绝对是报仇的最好时机,但池鱼想到了那个身体孱弱唇色苍白的人,心里便没那么仇恨了。
池鱼咬咬唇,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附上一纸文书。
随后便施施然地离开,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就像从未来过。
次日沈舟络拿着瓷瓶看完了文书,在原地叹了口气:“是我狭隘了。”
便带着众人又离开了。
文书中写着“我亦有亏欠,如今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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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城里风波已停,暗流仍然汹涌,各方势力依旧围着夺嫡明争暗斗,风云诡谲。
邵久微呈上探子所搜集的江湖动向文书:“千机果之事不过十日便已传遍了江湖,各方势力也都蠢蠢欲动了。”
顾景仁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打开文书:“池鱼去了金台观?”
邵久微站在一旁:“是,拓苍山的二长老前段时间去了金台观,无功而返。”
顾景仁放下文书,手里盘着两颗纯白的玉石:“她何时得了金台观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