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你就尽快将这件事处理了!”叶楷明冷哼一声,重新坐了下来。
侯氏袖下的双手已被掐出点点血迹,但她却浑然未觉,只板着脸道:“清灵,方才你失手将清晰的发簪打落,更是当着诸位贵人的面,险些让你九妹妹名誉受损,实在是不该。我便罚你回府后闭门思过一月,罚抄《女戒》一百遍,你可认罚?”
“娘!”叶清灵当然不想认,她嘟着嘴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侯氏,却只得到对方一个警示的目光,无奈之下,只得不情不愿地低下了头,“女儿认罚。”
侯氏复又转头看向叶清溪:“清溪,我如此处置你六姐姐,你可还满意?”
在这等状况下,侯氏如此发问,本就很是不妥,她无非便是心下气恼得很,想最后给叶清溪找个不痛快。
“母亲这话,女儿实在有些听不明白,女儿本无心让六姐姐受罚,又何来的满不满意?”叶清溪自然也很清楚侯氏的打算,脸上不禁露出委屈之色来,“还是说,母亲觉得这件事其实错不在六姐姐,而在女儿的身上?也是,若非女儿将那纸条藏于发簪中,又时刻带着那发簪,那六姐姐便不会失手将发簪打落,更不会发现发簪里的秘密,甚至一时失误,错认了那纸条上的字迹。说起来,这件事都是女儿的不是,是绝不能怪六姐姐的。”
这番反话顿时让侯氏无言以对,最终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和血吞:“你误会母亲的意思了,母亲只是怕你受了委屈,所以才有此一问,你莫要多想。”
“女儿自然知晓母亲一切都是为了女儿好,女儿又怎会误会母亲呢。”叶清溪微微一笑,脸上的委屈之色却是更浓了。
侯氏心口气得发疼,却只能暂时憋着,心中更是发誓,等回了叶家,定然要让叶清溪好看:“你且回来坐着吧。”
“叶夫人,你都记得去问叶九小姐是否对这个结果满意,怎么却忘了问问本世子?”楚洛渊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插嘴。
侯氏微微一愣,心中更是激怒不已,这永平王世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难道就对旁人家的私事如此感兴趣?
不过表面上,侯氏却不敢露出丝毫不敬:“世子,不知您对妾身的处置可还满意?”
楚洛渊邪邪一笑,故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在叶楷明与侯氏忐忑的目光下开口道:“虽说本世子仍觉得叶夫人这样的处置有些偏袒叶六小姐,毕竟女子的清誉可是比天大的。不过想来叶夫人身为叶六小姐的亲生母亲,能做到这个地步,也已经是尽力了。如此,本世子也不好太过计较,那么这件事就这样吧。”
这话让侯氏暗恨不已,却还要摆出一副感激的模样来:“多谢世子宽宏大量。”
一场好好的宴会,却偏偏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众人都忙着看好戏,心中早已没了展示才艺的心情。
楚洛渊转了转眼珠子,目光落在摆在席首的那两样头筹上,接着笑眯眯地冲方媛道:“母妃,刚刚的事情您也亲眼看到了,叶九小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您难道就不想补偿她一下吗?”
“补偿?你又在说什么胡话?叶九小姐乃是叶家人,就算要补偿,也轮不到本宫啊。”方媛瞪了楚洛渊一眼,她真是拿自己这个儿子没办法。
楚洛渊微微勾唇,毫不在意地道:“母妃,那您觉得方才叶九小姐所展示的才艺如何?”
“叶九小姐方才那段舞,着实是惊为天人。”方媛颇为真诚地点了点头,若是撇开叶清溪的身份不谈,其实她对叶清溪这丫头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不论是方才那段精妙绝伦的舞蹈,还是之前在发生状况后,叶清溪镇定自若的反应,都让方媛觉得这丫头很是不错,不过也仅仅是认为不错罢了。
毕竟在方媛看来,叶家只能算得上是寻常官户,与她并没有什么交集可言。
得到满意的答案,楚洛渊唇畔的笑意顿时更浓了:“既然母妃也觉得叶九小姐的才艺不错,那不如母妃便将这只翡翠镯子赏给叶九小姐可好?”
“这镯子乃是今日才艺比试的头筹,本宫岂能再将这镯子赏人?”方媛对儿子的胡闹虽然都快习以为常了,但此时还是难免有些动气,这番话未免太失分寸了些。
楚洛渊却是不以为意,反倒任性的道:“我不管,母妃你要是不把这镯子给叶九小姐,那我就把我身上这块玉佩送给叶九小姐!”
“你!你可知这玉佩代表的是什么?你怎么能随随便便说出这等要将玉佩赠人的话来?”方媛这下子是真的动了火气,要知晓楚洛渊随身携带的玉佩乃是先皇赏赐的,这东西岂能随意赠人?
这时候,一直默立一旁的叶清溪突然柔声开了口:“王妃、世子,不知小女子可否说句话?”
闻言,方媛与楚洛渊同时看向叶清溪:“你有什么话,便说吧。”
“小女子知晓世子爷乃是为小女子考虑,才会如此而为。只是小女子并没有受什么委屈,故而世子爷实在无需如此而为。”叶清溪这样开口,可不是真的要拂了楚洛渊的好意,只是如今她与楚洛渊明面上可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