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珍道:“说话不干净,就没有开口的必要了。”
谢听舞无奈道:“好好好。我去给你抓过来打两下出出气,好不好?”说罢,便要起身。
荀珍伸手便拦住。
谢听舞一愣。
荀珍冷冷道:“不敢劳驾将军出手。”说罢,撤手抱胸,合目不语。
谢听舞挑眉撇了撇嘴,乐得清闲,躺倒车厢不说。
两人已经不语,百晓生也没说话,但百晓生是怔住了。
他小嘴时张时合。这便是天下绝代的对话吗?百晓生觉得从语气来说,与稚童并无半点分别。
站在长安城外的百晓生还在想,但谢听舞的声音却传来。
谢听舞已走到大门前,冲他喊道:“过来啊,发什么愣,事情再多,总得先把年给过了吧!”
百晓生应了一声,牵着马匆匆上前。
路过行人无不驻看一眼百晓生。毕竟他八九岁,不过四尺半多高,却牵着一匹高头大马。再见他眉眼英气,俊秀清冷,行动之间士子风范。
有声音咯咯笑道:“谁家公子这般俊秀可爱。怕是大官子弟,随父进京参宴。”
又有声音道:“不会是那人生养的吧,看相貌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般年轻,啧啧。看装扮倒不像是官员,像是江湖客。难道是新来的大户?”
其余各有评头论足言语。
谢听舞目视前方,缓缓道:“长安城虽是皇城,但百姓自来淳朴,此刻新春佳节将至,气氛烘托,人人喜气洋溢,你又是突兀,故而多说了几句话,不用太过局促。”
百晓生颔首道:“学生知道。”
两人一大一小,又走了一刻钟。
似是被街边嬉闹气氛渲染,百晓生也多了些话,主动问道:“将军,府上是在城南吗?”
谢听舞柔柔道:“是啊。城南兴平街。”
“兴平。”百晓生喃喃道。
百晓生又道:“我见高楼,好像宫府在城北。”
谢听舞笑道:“哥哥娶亲有家室,所以分家了。”
百晓生知是谢听舞说笑,也不由莞尔,笑意刚要蔓延至眼中时,却是顿时凝固。
百晓生察觉周边有人在盯着他们二人。再看谢听舞,却恍若未闻,心中不免起疑。心下寻思:“我若发现,将军恐怕早已发现了。为何无有作为,仍走大道,莫不是引一段路后再出手,避免影响行人百姓。”
当下不由惴惴不安,离谢听舞的距离不由近了一些。
谢听舞看了,却是扬角一笑。
两人又行了一刻钟,转过一角。不再走大道,径入小巷。
百晓生见状,手心不由沁出冷汗,喉咙控制不住翻滚。对百晓生来说,临阵对敌次数虽不多,却也不少。他心有悸怖的是等待。
盯着他和谢听舞的人还在,多少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手他也不知道。
这是等待,他希望他们快点出手。
他们出手了。只见两道巨大身影豁然出现在谢听舞和百晓生面前。
但百晓生没反应过来,他时时等待,不放过一分一秒的时间,不放过一草一木的变化。当两道身影来时,他还是控制不住愣了一下。
两道身影太快,又太过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