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在深谷主干道旁延伸一条分叉路,路口两旁荆棘掩映着一块大石,石面上隐约可见三个字“刘家庄”。这条小路深邃而悠远,原本应该很有意境的一条山道,此时却散发着凄零悲怆的幽幽气息。
甘又西对露五渊点点头,便率先走了进去,众人沿着这条荆棘丛生、荒草萋萋的小路鱼贯而行,大约半个时辰功夫,山路骤然开阔,延展成一片平地,平地上错落排列着几座石屋和茅草屋,而平地那头已经是悬崖峭壁,显然这个刘家庄坐落在一条死胡同里。
甘又西脸上现出凄然之色,纵身几个起落,已抵达中间一座比较宽大严整一些的石屋小院里。
众人连忙跟了过去。
甘又西一见众人来到,毫不迟疑,转身朝露五渊招招手,就纵身进了屋门,露五渊紧紧相随,随意抬眼一看,顿时心中好一阵咯噔。
只见偌大的石屋正堂中,整齐划一排列着几十口棺木,每口棺木都是浓墨重彩,发出幽幽荧光,如泣如诉。
甘又西略一迟疑,轻轻走到身旁一口棺木前,嘴里轻声嘀咕了一声,就小心翼翼地将棺盖掀起,珍而重之地放到了地上。
侧身朝露五渊做了个请的手势。
露五渊鼓起勇气走近棺木,硬着头皮,俯身探看棺木内的尸体。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中年美妇的尸体,而撼人心魄的却是她右大腿根那条凄绝冷艳、残酷血腥的伤口,果不其然,伤口位置、形状、走势、切缘、深度、风格等属性无不与紫脸大汉尸体上右大腿伤口如出一辙。
怪不得甘又西等人得报后毫不犹豫地认定杀死紫脸大汉的人即是杀死这刘家庄几十口子的凶手,要搁露五渊自己也一定会本能地这么认为,直至他做出理性分析才能改观。
露五渊倒吸一口凉气后,直起腰,抬起头来冲甘又西凄苦一笑地点点头。
随行之人都围过来好奇地观望一下后,无不露出骇然失色的表情。
接下来,露五渊随着甘又西悉数查看了所有棺木中的尸体,果然每具尸体都是一模一样的伤口,而且男女老幼,在在皆有,凶手手段之残忍,用心之毒辣,令人发指。
露五渊查看完毕,面色沉凝,驻足不语。
甘又西默然片刻后,肃然道:“神威大将军看过后,有何结论?”
露五渊心中沉痛之极,面现义愤之色,怒然道:
“我可以把手放在古兰经上告诉大家,这一定是杨林涛那畜生做的孽,绝对可以百分百地肯定,只是我完全不能理解,杨林涛一天到晚忙得四脚朝天,怎么还有闲工夫来干这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甘又西面色阴沉如铁,冷哼一声道:
“如果我所料不差,他目的就是为了夺取刘家的镇龙枪谱,因为事后我在谷里全面搜寻过,镇龙枪谱不翼而飞了!”
露五渊大吃一惊道:“什么?这刘家难道就是前朝合力斩杀怪龙的四大武学世家之一?”
甘又西面色凄然点点头。
露五渊再联想起杨林涛千辛万苦寻到李扶风要夺他的镇龙剑谱的情节,立时心中一片雪亮。
他想了想,向白苏晓求证道:
“苏晓,我之前听你说跟杨林涛打架的原因是因为看到了他使用你们白家的刀法,对不对?”
白苏晓愣愣地看了他一眼,银牙一咬道:
“对,就是这个恶徒抢走了我白家的刀谱!”
露五渊又想了想,转向李扶风道:
“四弟,我还有个疑问,也需要向你求证,就是杨林涛杀害白家,手法是在左大腿根划破一长条伤口,杀害刘家,却是在右大腿根刺破一道伤口,以此类推,难不成他以后要再来夺你的镇龙剑谱时,是打算要在左腋下或者右腋下割破一道伤口吗?”
李扶风淡淡一笑道:
“二哥真是聪明,我李家的镇龙剑法,当年在斩杀怪龙时,其所发挥的作用正是在怪龙的左前鳍根刺破一个大血口,不过应该是圆洞状的,而非长条形,据我所知,白家的斩龙刀法,以及刘家的斩龙枪法,也应该是分别在怪龙的左后鳍根和右后鳍根刺出一个圆形血口,而非长条形的,不知道为啥杨林涛应用在人体身上却走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