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五渊铁了心跟他们干到底,摇头晃脑道:
“不去,就是不去,我可没那闲功夫,他杨莆要想见我,就自己来找我吧,搞这么多人来唬我,我又不是吓大的!”
乔圆面现恼怒之色,眼珠子转了转突然道:
“露少侠没有时间去也不勉强,那就请露少侠把福贡地图交出来吧,杨将军有口谕,只要交出地图,便可以一切既往不咎!”
露五渊反正被冤枉成性了,也无心解释了,只是随口道:
“别说我没有那地图,就是有,那地图我也不能让它落入坏人之手,你说我还能把它交给你么?”
乔圆怒极,手中长枪凌空挥舞了一圈,那本来整齐立于一方的军队突然哗啦一下呈扇形散开,潮水般向汗血马车的两侧涌去,又迅疾在对侧合拢,霎时将露五渊围了个水泄不通。
露五渊表面死硬死硬,内心里还是有点慌,毕竟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一人独抗成千上万的人,而且这些人还都是全副武装、如狼似虎。
不知道惜花剑法一会到底能杀死多少人,他心里可真是没谱啊!
不过已经骑虎难下,向贼寇服软真跨不过心里这道障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唯有默默祈愿能够出现奇迹。
包围圈越缩越紧,气氛越来越紧张。
乔圆终于在露五渊脸上看到惊惶之色了,嘴角划过一丝得意的笑,手中长枪往空中举了举,步步逼近的队伍齐刷刷立刻停了下来,这乔圆一杆长枪就象个开关一样,操练队伍如此严整有序,足见其卓越的指挥才能,露五渊不由暗暗心惊。
乔圆提气大声道:
“露少侠此时后悔还有机会,否则,任你武功多么高强,你自信能够斗得过这千万精兵强将么?”
露五渊心底发虚,却强撑脸面道:
“你不是说杨莆礼贤下士、宽厚仁慈么,以众凌寡,持强相逼,这就是他的礼贤下士、宽厚仁慈?你回去告诉杨莆一个连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那就是想让人归顺他,靠武力强逼是愚蠢的,必须要靠真正的仁善让人心服口服,才能获得永远的效忠!”
乔圆眼角闪过异样神色,突然长叹一声道:
“唉,露少侠,追命夫人柳若萍不过是一弱质女流,能成什么大事?杨将军手握雄兵百万,天下英雄无不仰慕,趋之若鹜,你为什么偏偏看不透呢?偏要做这螳臂当车的糊涂事?”
露五渊略一错愕,朗声笑道:
“仁者无敌,纵观古今中外历史,凡成大事者皆为大仁大义之士,依靠强权武力,能够威风得了一时,却注定要惨痛一世,我今天把话撂到这儿,那杨莆啊,手底下的雄兵百万最终反而要成为他的掘墓人!乔将军如果是个聪明人的话,趁早回头,免得和那杨莆一起被埋葬!”
乔圆气得嗷嗷直叫道:“真是太不识抬举了,你就先给自己掘个坟墓吧!”
话落,再不犹豫,长枪破空直指,带着呼呼风声,大声呼喝道:
“小的们,给我上,谁抓住他重重有赏!”
兵丁们大呼小叫着,洪水决堤般涌了上去,声势一时惊天动地。
露五渊心胆俱寒,面上却还要强作镇静,不得已拔剑在手,决计以身犯险,试试惜花剑法的威力。
几口热茶的功夫,第一轮兵丁已经逼近眼前,近百长矛密如牛毛般朝露五渊当胸搠至,露五渊早凝神戒备,默念惜花剑法的剑诀,这百杆长矛霎时便如一片繁花,在他眼前飘落。他从座位上长身而起,脚底‘惜花步法’洋洋洒洒踏出,身子一阵轻盈地来回晃荡,手底剑亦如爆开了一蓬花雨,转瞬便在每根长矛以及每个持矛兵丁的胸口刺了一剑。
他一剑得手,洋洋自得,正等着这百余兵丁兵器脱手、惨嘶飞坠呢,结果让他惊骇莫名的是,他不仅没有听到哪怕一声惨叫,而且那百根长矛只是略微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又余势不减地原样刺来。
猝不及防之下,这下他要再施展一次惜花剑法也来不及了,直惊得魂飞魄散,暗叹一声“吾命休矣!”,就闭目等死,或者束手就擒。
本以为自己立马就是千疮万孔的悲惨结局,结果他闭目等了半天,也没有一杆枪在自己身上刺一个窟窿,他大感惊诧,忙睁开眼睛看去,眼前惊现戏剧化一幕,只见这百杆长矛围挤在半空中,拼命往前刺,将空气刺出一阵一阵无形的波浪,象水波一样四散开去,但那密密麻麻的锋锐枪头就是在离自己身躯一米远处顿在半空再不能前进分毫,而那些身强力壮的持矛兵丁抓着枪柄,两腿奋力蹬地,身子前挺,狠不得连整个身躯都顶在枪柄上,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也是不能突破半寸。
露五渊错愕不已地望望这个,望望那个,一时间如坠五里云雾。
两军就这么滑稽地对峙了好一会,乔圆微感愕然之后,失去了耐心,长枪半空中交错挥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