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
车马纷纷粼粼而行,黑黄二位老者冲车驾背影抱拳一礼,目送其远去后,二人方才一边比划着手势,一边走进望月楼。
二人穿过大堂来至后院,那穿黑衣的站在洞口端详一阵,又走去看看角落里盛鳝鱼的大木盆,而后立在院中闭目凝神。
其实方才那条拜月鳝刚逃走之时,程羽就已经凭神识感知到这厮已经顺着地洞溜出好远,待黄衣老者来时,牠都已借助地下水脉,逃到乾元湖边一僻静泥潭深处。
此时程羽碍于下方有两位修士,不便散开神识,不知那鳝鱼精是否还藏匿在那里。
果然那穿黑衣的睁眼后四周看看,微微摇头,又命人叫过店掌柜老倌儿,令其带路,要去湖神殿方向寻那卖鳝鱼的薛大。
黄衣老者临走前将布在后院的六张符箓一一收回,院中肉眼难见的法阵消失,他与黑衣人一起将店掌柜老倌儿夹在中间,向湖神殿方向疾疾而去。
此时,整座望月楼内只剩大堂里几个小二在窃窃私语。
“你说咱这望月楼南来北往的客官也见过不少,但还从未见过这般大来头的。”
“可不,方才门前那气派吓得我都不敢抬头观瞧。”
“嘿嘿,且不说来者底细,这回那薛大定没有好果子吃哩。”
“往日里他送的鳝鱼并无差错,怎地偏就此次赶上贵客临门,偏就送来一条毒鳝?”
“嘿嘿!还能如何?合该他走背运,想我上回耍钱手紧,寻他借几钱银子都不给,这回定叫他多吃些苦头,最好惹上官司方解我心头之恨。”
几个小二你一嘴我一嘴插科打诨,只因都以为那仅是一条毒鳝而已,若是方才令他们得知那是条成了精的拜月鳝,恐怕此时的望月楼早已人去楼空。
程羽传音知会嘉菲一声,今日这酒恐怕是吃不成了,寻一好去处略赏月一番罢了。
嘉菲自是一百个不愿意,平白被一条小小鳝精搅了兴致,见此刻店中只有几个小二聚在门口望着门外说笑,翻身跃到后院,进入灶房,鼻子稍稍抽动,便从灶台下寻摸出两盘拌好的小菜。
一盘熏鱼干,另一个看上去倒有几分像是椒盐虾之类。
这猫妖鼻子倒挺灵,想必成妖前没少往厨房里钻。
又趁着几个小二不留神,嘉菲悄悄溜至大堂柜台后,从柜中取出一坛子泥封还未去的酒来,轻轻拭去坛子上的一层细灰,随后在胸前一抹,一道银光一闪而过。
“啪嗒!”
聚在门口的几个店小二中,离柜台最近的一个听到身后一声轻响,回头观瞧,却并未发现有何异常。
……
圆月悬天,将望月楼屋顶撒上一层银霜。
此时的四周人行稀少,离第二天一大早的开市也尚早,繁忙喧闹一天的码头安静下来。
在离码头不远的一棵大垂柳下,有一白一青二人于湖边相对而坐,两人中间摆一块圆石,两份酒菜摆在石上。
“程兄,请了!”
嘉菲端起酒盏敬酒,与程羽一饮而尽。
“这望月楼的老酒如何?”
猫妖看一眼程羽腰间的青玉葫芦开口问道。
“与青川县的青萝果酒相比,少了几分果期芬香,但后味更醇厚些个。”
“那,比之程兄腰间的将军醉又如何?”
“哈哈!”
程羽哈哈一笑,心知这猫妖馋这将军醉久矣,却将玉葫芦向侧后方推一下继续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