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走至那秀才跟前,跪着的人群中抢出一老妪,一把抱住段玉楼腿哭诉个不停。
“起开!”
段玉楼抬脚将老妇踢开,看到原本跪着的那文弱秀才此时已唬得跌倒在地,浑身打颤,地上流出一滩水。
段天王鄙夷至极:
“令一老妇强出头,自己却已吓溺,果然读书人皆是孬种,越发留你不得了。”
“大王!大王!老身愿替儿受死,一命换一命!你杀我吧!”
那老妪拼了命抱住段玉楼大腿,吓溺了的文弱秀才此时方才醒转过来,哭喊一声“娘啊!”,便向段玉楼爬来。
“呜!”
一阵寒风吹过,场中众人无不打一冷战。
“唉,目下看来,要添新亡魂哩,且至少又是两条。”
飘在高处的一位阴司武判冲身旁同僚嘀咕道,不想被青阳县武君听去,只见他浓眉紧皱,疑惑言道:
“不对,以本君看来,那老妪虽天不假年,但料也有五六年活头,至于那秀才,更是至少尚有二三十年的阳寿,我等且看着罢……”
碎碎念的粗鲁武夫忽然心中一动,抬头向对面屋顶上看去,只见那位文生公子模样的白衣先生,此时也在注视着场下动静。
这院中堆的尸体,多数皆为侯四娘与段玉楼攻打此院时留下的。
还另有少一部份,则是段玉楼专门挑拣的白净虚胖之人,拷粮拷饷一番后,有几个不老实的便做了他刀下之鬼,而后的“捐粮捐银”便水到渠成。
“好一个母慈子孝,左右今日本天王这把刀已**了血,既如此,也不多你母子二人的!”
段玉楼扬起手中大刀喝道。
“天王!”
侯四娘离座起身大喊一声,段玉楼闻声稍稍扭转回头,不成想那文弱秀才红通着双眼一头撞在他腰眼上。
“哎哟!嘶~呵!直娘贼,借你胆了?”
段玉楼抬脚将那秀才踹出一丈开外,腰间一阵叫痛,想是被撞得扭到了,胸中原本就三丈的焰火顿时又泼上一飘热油。
“来人!杀!全杀光!一个不留!”
他忍痛将大刀再次举过头顶,冲着跟前抱他大腿的老妪就要落下。
“嗖!”
段玉楼眼前一花,直觉忽有一物带着破空之声从眼前扫过。
他反应极快,当即后撤提刀斜在身前凝神戒备。
“嗖!嗖嗖嗖……”
又连续几声响从夜空中划过,段玉楼循着所去方向看去,趁着高处火把照耀之下,只见对面不远处的那堵院墙上,似有异光闪烁。
“咦?”
他轻咦一声,持刀小心向院墙走去,身后跟着同样手提腰刀的侯四娘及其他众喽啰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