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灿儿忽然大喊一声后,再次凝神调息,速速清空心中所有意念,几近冥想状态后,方才轻启娇艳朱唇:
“来吧……”
嘉菲见状,先挡住张饱谷视线,飞快从囊中取出那只文官泥偶藏入袖中。
而后程羽也清空思绪,遵循上次所为,按照五行生克之理,分出一道玄黑色氤氲在猫妖识海内。
嘉菲见状也赶忙调息,很快同样进入冥想状态,悄然析出一道玄青色水行气息将黑色氤氲包裹后,轻轻送至自己妖丹内。
看来有过上次胡灿儿社死之事,大家谁都不愿再重蹈覆辙,一个个倒是默契的很。
胡灿儿将那团浓郁的木行气息吸入元神内后,额头火苗印记闪烁九下,一道赤色热流脱口而出。
嘉菲掌控着这道热流在识海内,自是隐忍不发,转而对跪在身前的张饱谷再次正色问道:
“我再问你一遍,那枚骰子,到底是何来路?”
还未问完,她便引出识海内那道气息,悄然向对方头脸甩去。
张饱谷见对方再次发问,还未来及答话,便感觉浑身不知为何陡然一烫,连带着心头一阵阵燥热难当,却以为是当下暑气太盛所致,并未细思量,只踌躇着该如何应答面前这位。
几息之后,终硬着头皮摇头苦道:
“小的果真不知啊。”
话刚说完,他便觉得浑身那股子燥热忽然又无影无踪,身上甚是清爽。
只是突然之间,四周陷入一片死寂,连蛙叫虫鸣都听不到一丝一毫。
他有些疑惑地回头向刘娘子望一眼,二人对视的同时,几乎不约而同的一起掏下耳朵,但依然是那般安静,好似两人同时聋了一般。
他二人眼神交流之际,都未注意到对面的青衫“公子”,悄悄从袖内取出一只顶着翠绿乌纱的泥偶。
那泥偶口唇翕动,吐出一道浑黄气流,张口言道:
“好险!幸得娘子暗中提醒,才未合盘托出。若令对方知晓那骰子乃是小郡主遗落在豆腐坊门口,又被我所捡,将我等灭口在此也是说不得的……
唉!早知如此,便不该捡那劳什子,徒然惹来这般麻烦……目下也只能一口咬死不知,方有脱险之机了。”
文官泥偶学着张饱谷语气一口气讲完后,又接连吐出赤、青、黑色三道气流,却都是沉默无声的哑巴气息,最后静静立在嘉菲手中,再无动静。
张饱谷并未听到泥偶所言,只因程羽在结界内再次施法,笼住了对面那对野鸳鸯的耳音。
嘉菲嘴角微微一翘,暗自将泥偶收回囊中,待对方刚刚恢复听力后,便直接开口厉声问道:
“郡主堂堂凤仪,为何会亲身驾临豆腐坊?”
“小娘娘她老人家爱吃豆腐脑……啊?你,你,你怎知……”
张饱谷如被突袭般忽然遭此一问,竟将实话脱口而出,但转而便醒转过来,想到自己要被灭口,顿时又惊又怕,居然口吃起来。
嘉菲忍住笑,面有得意色。
而程羽却仍在暗自思索:以郡主这般皇家尊贵身份,就算再爱吃豆腐脑,让人做好端来便是,为何又要亲自屈尊前往豆腐坊,且还将玲珑骰子遗落?
正在沉吟之际,他余光忽然看到镇子上方再起异样,整片天空不知何时已是一大片浑黄色。
莫非是黄珊驾着她那道土龙回来了?
不对!
程羽耳中听到,镇外另一侧响起“冤枉!”、“老爷饶命!”和“与我无关!”之类的喊叫,且其中有几道听去带着几分熟音,略加辨认,程羽便听出是镇内赌坊里那些个泼皮。
金吾卫是察觉出什么,开始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