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洛成章却又把脸一板:“你别急着攀关系,老夫说过你得做成三桩事情,现在才第一桩而已。等你把另两件事情都办成了,再改口也不迟。”
“是……是小侄有些孟浪了!”杨震也不坚持,反正过了后面两关自己就能迎娶悦颍,倒也不急于一时。不过他随后又有些急切地道:“那就请伯父您出第二道题吧。”
随着他这一句,周围那些漕帮子弟也都精神一振,看了过去。这第一题已是如此有趣,他们也很想知道接下来是个什么样的难题。
洛成章瞥了杨震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小子,看来你很急嘛。不过老夫可要告诉你,这第一件事只是热身,我也没有想要太过为难你。可接下来的事情,就没那么易办了。你这点小聪明,也未必管用。”
“为了悦颍,再难的事情我也一定会把它做成的!”杨震不见半点退缩地回望着洛成章。而这话,却惹来了周围漕帮子弟的一阵起哄,只是这起哄声里,已带了几分友善。
只有其中一名模样俊秀,身材高挑的青年男子,在听了杨震这话,以及看到所有人的表现后,神色却是一阵阴沉。不过此人混在这么多人中间,大家又都只顾着看好戏,自然就没人觉察到这一异状了。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老夫便给你第二道题的题面吧。”洛成章说着,便是陡然把神情一肃。
见他如此模样,周围的漕帮子弟也不自觉地收敛了笑容,一个个不禁紧张了起来。虽然大家也不知道帮主要提出什么难题,但只看他模样,就可推断出此事一定不简单了。
就是杨震,也不觉深吸了口气,双眼看向洛成章,静等着他说话。洛成章的目光却看向了外间,片刻之后才说道:“你这次来杭州可是走的水路?”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又追问道:“这回可是从凤山水门靠的码头?”
在杨震点头表示时,周围的不少头脑灵活的漕帮子弟已明显想到了什么,脸上顿时就现出了一些古怪的神色来,这其中既有担忧,也有意外,另外还带着几分兴奋之意来。
“那你一定见到离凤山水门两里路许的水面之上的那棵拦路大树了吧?”洛成章的脸色微微有些发沉:“此树因为所在位置的关系,已经导致数十人因撞船而丧命了,这其中有不少还是咱们漕帮中人。可以说此树乃是我杭州船运的一大拦路虎,绊脚石哪!”
杨震这时候也已猜到了对方要自己做的是什么,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确实,比起此事来,之前断绳取佩的题目真算得上是小儿科了。
洛成章也同样肃然:“老夫让你做的第二件事,便是帮我漕帮,也是帮整个杭州的百姓,除去此一大患,将此树从水道上移除!你可能做到这一点吗?”
不等杨震表态,漕帮众人都已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杨震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作为杭州本地人,作为漕帮的一份子,他们可是很清楚这祸患对自身是有多严重的。而漕帮为了除掉这一祸患,也费过不少心思。
可结果,却是直到今天,这树依然好好地长在那儿。因为大家连一个妥善的除树办法都拿不出来。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那水道上进出时尽量小心,靠着自身操船的本事来规避风险了。
而现在,洛帮主居然就把这么个大难题抛给了杨震这么个看着连操船划桨都不可能会的年轻人,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想着这些,不少漕帮子弟看杨震的目光里已又多了几分惋惜,甚至是同情了。想着他这回一定是不可能再把事情给做成了。
而那名刚才还一脸阴郁的青年,在听了这话后,却是一阵心花怒放:“原来洛伯伯他并没有放水的意思,反倒是给他设了这么个难题。我看这次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把事情给办成了。说不定,他都不敢应下此事!”
但杨震的反应却出乎了此人的意料。虽然在听到这话后他确实微微皱起了眉头,但只略一犹豫后,还是当即点头:“小侄一定不会叫伯父您失望的。不过,这事毕竟不小,所以我需要一些时间和别的人手来帮我。”
“那是自然。我可以给你一个月时间,我们漕帮上下也可以听从你的意思行事,只要你能为杭州除此祸患,便算你成了。”洛成章立刻点头道。
只是所有人都不觉着他这么说来有便宜杨震什么,人漕帮可是几年都没能解决这问题哪……
第五百四十五章 三道难题之河中除树(中)
“大人,请恕卑职直言,这事可不容易办哪……”在杨震于次日将自己答应洛成章的事告诉锦衣卫千户所里的人后,曾志耽便露出了满脸为难的神色如是说道。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这事何止是不容易办,简直就是办不了哪。
见杨震略略皱起了眉头,曾志耽又稍作解释道:“不敢有瞒大人,在这棵树导致多艘往来船只出事之后,不光是民间,就是官府方面也曾多次想过要去除了这个祸患。奈何几番思索尝试下来,却依然拿它没什么办法,只能耽搁到了今日……”说到最后,他又是一阵无奈的叹息。
杨震仔细一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若非这是个极其棘手的难题,以杭州这么一座位于运河出入口,同时船运和商业都在大明各府州县名列前茅的城池,怎么可能一直都没有举动来疏通这水道呢?
见杨震也是一脸的为难,一旁的蔡鹰扬忍不住开口了:“你们怎么这样?这事又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派上几个伐木工匠,用利斧钢锯将那树给砍了不就成了?”
他这一说,换来的却是在场众人的又是一阵苦笑。好在大家都知道蔡鹰扬乃是杨震的亲信,不敢得罪于他,便没有现出嘲笑的意思来。不过即便这样,蔡鹰扬也还是觉察到了什么,问道:“怎么,我说错了吗?”
“若这事真这么容易解决,官府也不会一拖数年了。”曾志耽苦笑道:“砍去水上的树身,那水下的怎么办?而且一旦没了上面的标识提醒,过往船只就连哪儿有这么个隐患都不知道了,那只会给杭州当地带来更大的麻烦和危险。”
确实,若只是现在这样,来往船只靠着对此处的熟悉,以及行船经验还能加以规避。可一旦没了这水上的树干,那这隐患就成水雷了,那来往船只可就更难躲避水下的危险了。
杨震自然明白这一道理,轻轻点头道:“是啊,若要除此祸患,必须将此树连根除去,将它彻底从水底清除。”
“是啊,正是因为这是个几乎做不到的事情,官府和民间才一直不敢下手,让这棵树一直就挡在了凤山水门之外。没想到,这次居然有人叫大人您来做这事,卑职无能,实在帮不上忙。”曾志耽有些忐忑和惭愧地说道。
对此,杨震倒不是太过放在心上,把手一摆道:“咱们锦衣卫本就没有这等义务,你做不到帮不上,我自然不会怪你。不过此事也未必一定办不成,待我仔细考虑,再去当地查看之后再说吧。”
“卑职相信,以大人之能,连冯保这样的权监都能斗倒,这么一棵小树自然是难不住大人您的。”曾志耽赶忙奉承似地附和道,只是这说话的底气却没那么足了。
为杨震感到担心的,可不止他那些下属,还有身在闺中的洛悦颍。在得知父亲所提出的是这么一个难题后,她又不觉埋怨起来:“爹爹也真是的,出什么题不成,非出这么个难题来难为二郎。他又不是砍树的,也不是行船的,怎么懂得解决这种连漕帮那些行船好手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嘛……”
看着自家小姐那气鼓鼓的幽怨模样,览琴在一旁不觉笑了起来:“小姐,你人虽然还没有嫁出去,可这心却早扑到杨公子身上了。怪不得老话总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我可算是懂了。”
“你……”被自己的姐妹这么一调戏,洛悦颍才觉察到自己的言行确实有些太偏向爱郎了,不觉大为羞涩,忍不住就娇嗔地朝着览琴扑过去:“哼,你居然敢这么说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张牙舞爪地就去呵览琴的痒,直把最是怕痒的览琴吓得连忙就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