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根本就没有正当的理由来把他们驱逐出镇抚司。”
“可是……”听他这么道来,就是宋广都有些急了。但没等他真正说话,杨震已把手一摆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倘若那张谦再借王都督的意思来跟你要这些,你只管把事情往我身上推便是了,就说东西在我这儿,让他来找我要便是了。”
这确实是个应付他们的好对策,以杨震现在的地位,那张谦胆子再大,却也是不敢跟他要东西的。可在宋广稍松了口气的同时,却又有些不是滋味儿,怎么都觉着自己是在委曲求全呢?
虽然当初的他没少受委屈,可这几年来,锦衣卫可着实是扬眉吐气了一把,让他的脾气也比以往大了不少。现在却又要跟一个身份还远不如就在的家伙虚与委蛇,这实在叫他有些难以接受了。
不过看到杨震那郑重而坚定的神色后,宋广却又不敢说太多了,只得暗叹一声,点头答应了下来:“多谢大人的维护之意,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
“唔。”杨震满意地一点头,这才把目光转到了最后的余瑶身上:“你又怎么说?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余瑶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来,连那么要紧的事情都不被杨震当回子事了,自己这点小事杨佥事还会在意么?但既然他问了,也只能回答:“那几个新任的百户一直都在和缇骑里的不少兄弟套近乎,似有拉拢之意。而且他们几个几天来还出手极其阔绰,不少兄弟都和他们有了些交情,下官只是担心……”
“哎,这又算得什么?大家都是一个衙门里当差的,自然是要多接触,多交朋友了。若你他们之间产生了矛盾,才是大问题呢。”杨震却很不以为然地一摆手道。
得,被他这么一说,三人本来忧心忡忡的事情都成了轻描淡写的小事了。但他们三人又不敢和杨震强辩,只能满腹心事地唯唯称是,随即就告辞走了出去。
“这大人这次怎么就对他们几个全无防范之心呢?他到底是在顾虑什么?”出了门后,夏凯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是啊,虽然这只是些小问题,但见微知著,这些家伙一定是居心不良哪。”余瑶也很肯定地道。
“难道他是在顾忌那王都督的身份?可也不至于啊,以往大人不是一直不把这种家伙放在眼里么?而且,大人的行事风格也一贯是一旦发现有人要对自己不利就会抢先下手,断不会如此忍让被动的。”宋广也皱着眉头道。
“或许是如今身份不同了吧,所以有些事情需要稳着来?”宋广猜测地道。
但任他们怎么想,这其中的原委还是依然难以想明白的。
而在他们几个离开后不久,又一人来到了杨震的面前,正是他最亲信的几人中的一个——胡戈。
“怎么说?”在面对胡戈时,杨震的神色就比刚才要慎重得多了,再不是无所谓的模样,甚至带了点紧张。
“就在昨天下午,其中一个家伙就曾接近到匠作室附近,结果被咱们的人给挡了回去。而就属下看来,他们一定不会就这么死心的,必然会想办法把匠作室的情况给摸清楚。”胡戈禀报道。
“哦?看来他们很快就会察觉到什么了。我们也得赶紧做些事情,不然一旦真被他们查出了其中内情,可就后患无穷了。”杨震眼光闪动:“对了,那里的东西都安置妥当了么?”
“大人放心,在得知王伟会来后,兄弟们就开始动了。想必这两日里,那儿就不可能再留下什么线索,即便王都督亲自过去查,也是一般。”
“那就好。这事才是最要紧的,必须在这两日里把事情办好了。”杨震再次郑重地强调道。
第六百九十三章 大把柄(上)
“大人,就是这儿了。”在镇抚司衙门的东北角一处不怎么惹眼的小院落前,张谦正和一名手下驻足张望着,后者还冲那小院落努了努嘴:“昨日属下想进去瞧瞧,却被人给拦了下来,即便我掏出了百户的腰牌,对方也没有半点通融的意思。”
张谦听了这话后,神色颇有些兴奋:“看来这地方确实是有些古怪了。你说昨天只有两人,可现在那儿可守着不下七八人,他们很怕有人会强闯哪!”
“那大人,咱们怎么办?”
“走,先过去试试,我倒要亲自看看他们有多着紧这院子。”说话间,张谦已自暗处走了出来,没有半点犹豫地就径直朝着小院而去。
而他们这一出现果然就叫守在小院内外的那几名锦衣卫的神色一懔,其中几个还把手下意识地搭到了腰间的佩刀之上,随后上前两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干什么的?不知道这儿不准人随便接近么?”
面对对方的质问,张谦根本不见半点畏惧,反而回瞪了回去,同时亮出腰牌道:“我是新任的百户张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我们自己兄弟都不能过来看看么?”
“原来是张百户,倒是失敬了。不过这儿乃是杨佥事他定下的禁地,除了有他手令之人,旁人都不得靠近。这是规矩,还望你可以理解。”这人口中虽然说得还算客气,但神色和动作间的警惕却是显而易见的。
张谦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这一强硬态度而退缩,反而把眉头一皱,斥道:“大胆,你可知道我是奉了王都督之命在这镇抚司里四处查看的。就是诏狱那也是想去就去没人敢拦,你竟敢拿杨佥事压人?”
他这话倒是神气十足,颇显分量。若是一般衙门里,有更高官阶的人发了话,这种人早就退缩了,可偏偏眼前这几个看守却根本不为所动,只是冷然道:“咱们只是听从杨佥事的命令办事,不敢打任何折扣。倘若王都督真想来这儿,只管去和杨佥事商量便是,还请百户大人莫要为难我们。”
面对对方如此直接的回绝,张谦气得脸色都有些变了,猛地向前再迈进一步:“那我若是非要进去看看呢?”
对方半步不让地挡下了他前进的角度,一手搭在腰间刀柄之上:“那小的也只有得罪了。”随着他这句话出口,身后那几名看守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全都下意识地按在了刀柄上,一副随时不惜一战的架势。
“好!你们真是做得好哪,待我去见了王都督后,有你们好果子吃的!”张谦显然是被他们的言行给激得动了怒火,但却也知道强闯没有任何把握,便在撂下一句狠话之后,铁青了脸扭头便走。
直到见他们离开,几名看守才稍微松了口气,只是脸色依然沉重,却不知接下来会不会遇到更大的麻烦。
不过他们并没有发现,在快速离开小院后,张谦脸上的怒容便迅速消退了,反而露出了一丝颇为玩味儿的笑意来:“看来咱们想要的收获得着落到这小院里了,却不知这儿到底藏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在进入到锦衣卫后的这段时日里,张谦和那十来人可没少从各方面入手查探锦衣卫的问题和把柄,还曾想着拉拢一些不得志的人,从那些人的口中探听到更有用的线索。
只是这几日下来,这方面的收获却是微乎其微。除了知道锦衣卫内部确实如看着般铁板一块外,就连诏狱那儿都没什么可以拿捏的把柄。
虽然张谦曾打算借王伟的名义拿到锦衣卫密探的名单,从而给予他们一定的打击,奈何这想法也没能实现,被人给一口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