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不说两家话,哪有过来探病,叫病人起来相迎的理儿。”贾母坐在床前,对宝玉他们说道:“你们瞧这凤辣子,人病了,嘴巴还这般厉害,怪不得你们琏二哥躲到外书房去。”
宝玉朝黛玉作了个揖:“我说女子是水做的,你们还笑话我,琏二哥怜香惜玉此乃典范也,我当去学,林妹妹,以后我再惹你生气,就叫老祖宗赶我到外书房去住。”
“哈哈…”
宝玉的话将迎春、探春、李纨给逗乐了,唯独主人公黛玉羞愧的跺了下地,扑到贾母怀里,倾诉道:“外祖母,你听听他说的什么胡话。”
“好、好…你别急…外祖母替你做主…”最疼爱的嫡孙和外孙女在膝下两小无猜的打闹使得贾母心情大好,安抚完黛玉后,对宝玉故意板起脸来:“我的玉儿哪里会像凤丫头那般泼辣,你要说不出子丑寅卯来,可仔细你的皮。”
宝玉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巴掌,“是我说错话了。”
“他赔礼道歉了,你依他不依,你不依,外祖母就将他赶到他老子的外书房。”贾母继续逗趣她的两个心肝儿。
黛玉是真被宝玉的话给气到了,要不是贾母在跟前,她当即就甩脸色了,这种话哪能胡说的,琏二哥和凤姐姐是夫妻,他们是表兄妹能一样吗。还有拿她与凤姐相比,将自己的丈夫赶到外书房,说不听的就是悍妇,这种话岂可用在一个未出闺阁的女子身上。
她将脑袋埋在贾母怀里,不想理会宝玉。
探春见状笑道:“林姐姐不依,快去请老爷来。”
提起老爷二字,宝玉就像耗子见到猫似的,赶忙求饶:“林妹妹你打我几下出出气,千万别叫老祖宗赶我去外书房。”
迎春卷起袖口,“林妹妹不忍,由我和三妹妹来打。”
“连你们两个也捉弄我,饶不了你们。”黛玉起身,追着迎春和探春要抓她们的痒。
看着打闹的几人,凤姐乐呵呵的说道,“也就是林丫头了,换作是别人,老太太您这么损我,我可不依。”
凤姐她太会了,以自己为玩笑来逗乐大家了。
笑过闹过之后,贾母对平儿问道:“琏儿他近来在忙些什么,什么天大的事,连媳妇都不管不顾了。”
方才说凤姐泼辣,现今又责怪起贾琏不管媳妇死活,这便是贾母的态度:各打五十大板,她不在乎谁对谁错。
白瞎贾琏费劲心思诓凤姐来演这一出戏,到头来,贾母根本不在乎是非对错。
“回老太太,二爷不知是不是在南边受了什么刺激,这次回来长进了许多,听昭儿、兴儿说,二爷在外书房的这些日子对老公爷留下的兵书爱不释手。”
平儿就是这点好,知道什么样的场合说什么话,别看贾母脸色不悦,但她心里对平儿甚是满意,通房丫鬟在长辈跟前就得说自家男人的好。
“你别替他说好话,自家事自家知,琏儿跟他的老子一个德行,不喜读书上进,只爱花天酒地,他老子尚有公爷管教,琏儿生母去得早,他老子又不管他读书。”
“前些日子,他老子跟我提过一嘴,要给琏儿捐个官。”
贾母这话说得很有水准,明贬贾琏,暗地里敲打凤姐:我荣国府不比别门他家,子孙不必太有出息,你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