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个人拿噻那里又不是没有!我妈买来的!”
信欢仍靠在板凳上,眼瞧着,恐怕就要掉下眼泪来,又倔强的抿着嘴不作声。
黎书慧嘴里念叨着‘强盗’‘好吃狗’一类的词,拆开其中一个礼包,走过去抓了几个在信欢怀里,又在门口各自丢了几个给信好王黑娃,一起将背篓端到中间屋里面去了。恐怕也给了忠传几个,只隐隐听到那边有几句这样的对话“……刚刚吃饭,现在哪里还吃的下。”
“当好耍吃还能撑到哪里去,就是香个嘴哄哄娃儿还能有饭好吃,难逢难月吃她一回家什儿,吃了还怕牙齿痛……”
“给两个孩子留着吧,吃这个也吃不饱……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说者没什么恶意,听到怕要多心。”
“拐不到那儿……”
老张吃完饭躺在凉椅上休息,看王黑娃同信好在门口小声兴奋的嘀咕些什么,问他道:“你恁些天冲到哪里去来?”
“出去耍哈儿。”他笑着回答,依然在地上跟信好比比划划。
老张拿了几节烟出来裹,见潘老头也下了桌,也顺手递了几根给他:“出去哪里耍啊?你这一趟出去耍还耍得久呢,回来遭你婆婆捶没有?”
“她捶我整啷个?”
“你都拿了她的钱跑到你妈妈那儿去了,你说她捶你不?”这话又是潘老头说的了,他在门口信欢边上的板凳上坐下来,摆出一副孔夫子说教的架势来:“你还悄悄咪咪的走,又没有跟哪个打声招呼,哪个找得到你?”
“还怕找不到我。”一笑,二流子性子流露无疑。
“找到你妈妈没有?”常年抽烟的人难免痰多,老张咳嗽了几声,正要预备吐出来,看见信欢,又止住了,大步走到灶房吐在了外面,回来继续道:“你啷个晓得赶啷个去呢?你坐的嘛样车去的?真是你一个人去的?你不要遭人家骗了。”
“还有人骗我!”这一轻蔑的笑反而回到他原本年纪的轻狂性子来:“还有哪个能骗得到我?我又不是找不到,在哪里坐哪样车我清楚得很,我要是脚走得快我走都能走得去,又不是找不到路。”
黎书慧过来收碗清洗,怼他:“你恁凶你还是转来了,没见你就在你妈妈那里待得,你看到她人了?”
他就不说话了,也不跟信好说了,一个人低着头似笑非笑的望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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