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开玩笑!”他神气的直掸烟灰:“你整的那些东西我晓得啊?你又没来跟我通过气,我晓得你那整得是啥子意思啊?光说我不理事。”
“你还要啷个跟你通气嘛?喊你买社保那是国家给你养老恁大个馅饼人家抢都来不及你还要我给你端到你面前来?你恐怕!”
“我要他给我养老啊?我个人没有子女啊?我们小川以后不养我啊?我要上街讨饭去?哄我是傻子!国家他会恁好平白无故给我养老?他给我养老他现在找我要这几十块钱整啷个?还年年都要,你来说说嘛你来说。”
张席文气的笑起来:“老疙瘩,听不懂话!你是越活越转去了。”
“是不嘛我说中了噻,是不是这个道理。”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欸我说的是这个理噻,你光是喊交钱,还要六七十岁以后才能拿,那万一人家活不到那时候又啷个整呢?人家五十死了,你交恁多年钱,那是纸啊?那是钱欸!像我这种老公公老婆婆我还能活多少个今年还不晓得!”
张席文笑得扭过身去直摇头,表示不想再同他讲话,也不要再听他讲话,贺眼镜则大而化之道:“你现在六十几还能交几年嘛?想方设法儿的帮助你们呢你们一哈都以为是害你们,那有啷个法啊,不是上面说争取甩脱这个贫困的帽子哪个会来一遍两遍的跟你说好话啊,只是我们这些落后,兴得晚,人家其他地方社保医保早就跟着走了。”
“对咯你看,你个人说出来了噻!”他朝两人将巴巴掌拍得啪啪响:“说来说去还是你们几爷子想搞钱,是你们为了完成任务,真正有哪个为我们老百姓着想的?”
张席文朝他摆手:“自愿自愿,自愿,自愿。”
王二便将手背在背后,眼睛望向远方:“那些都是虚的,还是要想哈啷个把这个山坡坡搞富起来才是真的,或者是把人们迁出去呢,或者是喊搞点啷个嘛,看啷个整,那才是带领人们脱贫。”
“头先分花椒给你们呢你们有几个好好管理的?现在又有几个土里的花椒苗还是活着的?喊你们种花椒,说的清清楚楚的到时候我们给你们想办法弄出去卖出去,你们呢?现在呢?钱一领,花椒苗往土里一扔,有几个去打理过它的?你看龙头石下去那一坡,不要说结花椒,找不找得到花椒苗都是问题!荒草比人还高,鬼都吓得死!种啷个花椒苗啊?你们糊弄我们还是我们糊弄你们?”
“那也不能那样说呀。”他婉转道:“那花椒那个东西它毕竟不是五谷杂粮,不是家家户户当饭吃的,它只是一味调味品,不是必需品,哪个有时间去管它啊,忙正事都忙不过来哪个有时间去管它。”
张席文气的想喷出一口血来,还是摇头,将脑壳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半晌,长叹口气,端起茶盅来悠哉悠哉的喝茶。
王二看了他几眼,移开目光审贺眼镜:“在说水库安管子呢啷个安法呢,是免费呢还是按人头摊钱嘛。”
贺眼镜道:“我一个队上的,你问镇上的,那些事我上哪里晓得啊。”
张席文懒得再听他说话,站起来伸个懒腰,走到屋檐下找蹲在狗槽边的小赵盈玩去。
他一走,王二立马坐到他的板凳上去:“你们都不晓得哪个晓得!你都兴瞒了吗?他到底是啷个整唛我好打主意噻,他万一按人收钱我就不球安,这坡坡还会缺水吗?我一年又没种啷个粮食我安那股水来整啷个。”
“嘿你没把烟给你外婆哦!”
小孩子抬脑袋望着他咯咯咯咯的笑,王二让她拿进去给黎书慧的烟,她进屋里晃一趟,出来自己蹲在干檐口把它撕的稀烂,里面烟丝还全出来了。忠传闻言朝这边看:“等哈儿要挨捶哈。”
张席文便走到忠传边上来,笑道:“年年这阵儿二爷都忙着挖他的红苕割烟叶欸,今年啷个还舍得出去耍两天呢?”
“今年歇口气噻。”忠传道:“红苕挖完了,烟今年没有去年多。”
“他是去给老二帮忙吧?老二跟合作社合作还是我们搭的线欸,这哈儿他忙噻,前脚谷子收完这哈儿高头关钳又开始点麦子了。”
忠传笑着点点头:“机器是要方便点。”
“还是不是很满意,龟儿那个东西大很了一个人整不动,而且它只能在平地上跑,像这样的山坡还是不行,要是再小点儿,方便点,或者这上面再整一条道路就好了,还是没有完全的十全十美。”
“肯定慢慢的来哟。”
他就放下挠头的手不懊恼了:“现在的科技发达哟,快得很,要不了几年。”
堰沟割荒草安水管,从黄高山水库出来一直到龙头石猪场那边,谈家家出一个人,以后水管免费安装,水免费用,忠传回来跟黎书慧摆:“喊一哈都去,去的也没几个,看着的就这些人,沟里头王正明王祥开两个,上石坝王二朱慧芬吴秀珍三个,大坪娘和黎祥琴郭信芳,曾家沟曾丑儿封恪成两个,和龙头石田二刘年民。”
黎书慧道:“净是些老婆婆老公公,朱慧芬她会离得了王二啊,下石坝的又啷个没去嘛。”
“李大爷说他不种庄稼,他懒得安,李国珍屋里王二说他不晓得,恐怕根本没通知她。”
“通知她了她也未必肯去,换个人去通知她还好,他王二去通知她,哼。半坡河底下几户都没去吗?黎华英不是追着要去唛。”
“没有,说是水站的人说的,管子只安堰沟边上几户。”忠传又想起来一堆人在堰沟里割草的事情:“做正事的事没去,去的还净是吹龙门阵的,坐那儿就不起来。”
她不说名字黎书慧也晓得是哪些,好几个都是光嘴巴勤快的人,喊他们割草,他们还怕草把他们割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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