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中海不慌不忙呈上规章,笑眯眯道:“我是根据人事规章辞退他的,他的工作很不合格,不能胜任驾驶员的工作。”
安馨怒容满面:“你是怎么确定他不能胜任驾驶员工作的?”
孙中海道:“不服从管理,这一条就够了。”
安馨很生气,下面人阳奉阴违惯了,而且处处和自己对着干,他们无非仗着夏白石撑腰罢了,辞退刘汉东,应该是夏白石的授意,故意和自己作对,以此降低自己的威信。
孙中海确实有恃无恐,行政部归夏白石分管,安馨只是总裁助理,真较起劲来,斗不过夏白石。
“请你具体说明一下,刘汉东是怎么不服从管理的?”安馨冷冷道。
忽然总裁办的门开了,夏白石领着一群西装革履的中层管理人员走了进来,傲然道:“安助理,行政部什么时候归你管了?一个区区司机也用得着大动干戈?你是不是太闲了没事干,故意找茬?”
孙中海恶意的笑了,站在了夏白石的背后。
对面站了十几个人,安馨一个孤零零的女子面对他们,不由自主抱起了膀子,这是戒备的肢体语言,她加重语气说:“夏青石总裁授权给我,在他治病期间,管理公司一切事宜,行政部的事情我要管,刘汉东的事情我更要管,因为他救了舒帆,是夏家的恩人,夏总有明确要求,关照他,可他只来了一天,就被孙副部长辞退,我要求一个合理的解释,难道不可以么?”
夏白石径直走了过来,坐在安馨的椅子上,腿翘上了桌子:“安助理,这个人是我让辞退的,他不是夏家的恩人,是他妈的仇人!”
安馨一愣,心中下意识联系到舒帆被绑架事件,难道说刘汉东也是阴谋中的一环?不过转念一想这个可能性太低了。
夏白石又说:“昨天晚上,这个刘汉东把我儿子给打了,还把他送进了拘留所,把我一辆一百五十多万的卡宴就砸了,我辞退他怎么了,我辞退他算轻的,我还想找人打他呢!”
门又开了,刘汉东站在门口,身旁站着一个表情局促的保安,总裁办里这么多管理层,气氛剑拔弩张的,实在吓人。
“谁要找人打我?”刘汉东问道,他已经被辞退,干啥都无所谓了,从兜里掏出一包红梅来,弹出一支叼在嘴上,用一次性打火机点燃,抽了一口走进来,看着桌子后面的夏白石,直视他的双眼。
“你就是夏少的爹?”
夏白石大怒:“谁让你进来的,保安!”
保安下意识要进来,被安馨被目光阻止。
“你儿子酗酒驾车,酒精度过醉驾标准三倍,撞死无辜路人,小女孩才三岁!你他妈的就想着找人顶缸,把你儿子捞出来继续害人是不?没错,是我打了他,我不但要打他,还要打你呢!”刘汉东扬起了拳头。
“住手!”安馨喝道,虽然她很讨厌夏白石,但在总裁办打人实在不是那么回事。
刘汉东悻悻收起拳头,虽然他性格冲动爱打架,但也分场合。
“你们这些人,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为所欲为,记住一句话,天不藏奸!”刘汉东掷地有声的一番话说出,自我感觉相当良好,掏出酷派手机看了看时间,又指着夏白石道:“我赶时间,到派出所作证去,让你儿子牢底坐穿,走了。”
转身离去,留下满屋惊愕。
今天的事态完全失控,安馨也没料到这个刘汉东脾气如此暴烈,本来她还打算如果夏白石坚持,就把刘汉东调到总裁办给自己当司机,现在看来,这已经不可能了,且不说他把夏白石得罪深了,这种性格的人也很难驾驭。
……
刘汉东再次失业,他走在北郊的公路上,刚才是快意恩仇,慷慨激昂了,这会儿的心情却很低落,眼瞅着就要过中秋节了,该回家看看妈了,买盒好月饼的钱都没有,上次骗妈说自己在交通职业学院开车,其实现在连摩的都开不上了,混成这样,没脸见人啊。
如果不是这臭脾气,就不会上着好好的大学跑去参军;如果不是这臭脾气,就不会当了八年兵才是中士,还被提前退伍;如果不是这臭脾气,就不会找不到工作至今失业,兜里没有几张大钞。
“刘汉东,你后悔吗?”心底一个声音问道。
“我不后悔!”刘汉东默默作答,如果没有这黑白分明嫉恶如仇的性格,那刘汉东还是刘汉东么!
前路笔直平坦,让人不由自主产生了奔跑的**,他撒腿跑了起来,越跑越快,仰天长啸,路过的汽车里,人们都为之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