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没事,就是给你打个电话,说说话。”
“没事我撂了。”
“拜拜。”
放下手机,我的思绪一下子变得有些混乱起来。说心里话,我对米兰也非常有好感。米兰跟文新是两种完全不同性格的女孩儿。米兰文静、温柔、细腻、柔美。而文新则火热、开朗、辛辣、热情,具有一种毫不掩饰的张扬的美。我已经感觉出了,她们两个都对我有好感。而且,她们俩现在还都没有男朋友。我不知道在两个女孩儿当中选择谁做女朋友更为合适。但我知道,不管选择谁,我都会让另外一个女孩儿失望和伤心的。我只有谁都不选择,才有可能从这个粉红色的漩涡里全身而退。
勾引王思佳(2)
起床后,我没有去洗脸,而是拿起昨天新买的那个望远镜站在床前朝外面看了起来。月光花园的一期工程一共修建了十四栋楼,我居住的是四号楼,对面是六号楼,我跟售楼处的二号楼正好呈L型。从我的窗户正好可以看见他们的南窗户。而且还比较清晰。当我用望远镜观察售楼处窗户时发现,办公室内已经有人在走动了。有男人也有女人。那个女人我一下子就辨认出来了,是王思佳。另外几个晃动的男人的身影,一时就没有分辨清。我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来。这时候肚子就咕咕地叫了起来。我这才想起该吃早饭了。于是,我到厨房用电炉子煮了点方便面,吃完后,看看表,已经接近十点了。这一上午差不多已经快过去了。
本来,我不去单位,真的是想写点东西的。可是,现在心里毛糙得很,根本就坐不下来。就好像心里有什么事儿似的。我像一匹关在笼子里的野生动物似的,既渴望享受又想出去溜达溜达,既舍不得笼子里这舒适优雅的生活,又觉得这种生活单调乏味。
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想看书也看不下去,想写点东西,更坐不下来。于是,我决定到下面转转去。
季节快要走到深秋的尽头了。接下来,就是漫长寒冷的冬天了。外面的天很冷,刮着很凄凉很忧郁的风,小区周边的荒草杂树,在秋风的抽打下,枯黄的叶子在风中瑟瑟发抖。由于工期的拖延,资金的匮乏,月光花园小区里到处都是刚刚打完基础的楼座子,钢筋头子,砖头瓦砾,散落的盒子板、水泥块子等施工垃圾,堆放得哪儿都是。再加上已经竣工的那些楼房卖的也不是很好,因此,整个小区呈现出一种荒凉败落的萧条。我沿着小区周围的荒草棵子走了走,竟然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售楼处。黄久成的那辆捷达车正在门口停着,看来他已经来上班了。我在门口踌躇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进去。让我奇怪的是,屋内除了王思佳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后面正津津有味地看一本杂志,根本就没有别的什么人。但是,屋子里却充斥着一股强烈的烟味儿。也可能他们刚刚开完会,那些人都已经走了也说不定。
由于王思佳看得很投入,所以,我进屋时,她竟然没有发觉。为了引起她我的注意,我故意轻声咳嗽了一下。她这才抬起头来,用奇怪的眼神儿看着我说:“你有事儿吗?”
我笑了笑,说:“没事儿,在楼上写东西写得闹心了,出来转转。”
“我正在看你写的一首诗呢。”说着,她扬了扬手中的杂志。我一看,是去年出版的《北方诗草》。
“你写的这玩艺儿我怎么看不懂呢?”她骨碌着春波荡漾的大眼睛看着我问道。
我就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那本刊物,一看,原来是我写的那首《癸酉阴历二月二十八春分》:
从酸痛中掬一把痛苦
从寒冷中摄一缕阳光
向温柔中刺一柄利刃
往爱情里撒半捧咸盐
……
我翻了翻刊物,就看着王思佳笑了。说:“看不懂吗?”
王思佳说:“看不懂。”
“看不懂就对了。”我笑着对她说,“我这东西压根就不想让人看懂的。”
王思佳奇怪地看着我说:“不想让人看懂你写它干吗啊?”
“这就跟唱卡拉OK似的,自娱自乐,跟别人没什么关系。”
“可你这东西是拿到市场卖的呀,人家花钱买你这东西,却看不懂,你这不是欺骗消费者呢么?”
“这刊物是你花钱买的吗?”
王思佳摇头说:“我怎么会花钱买这玩意?”瞥了我一眼,又接着说:“这是黄老板从陈海亮大哥那儿拿来的。”
话题终于说到了黄久成身上了。于是,我就接着她的话茬问道:“黄老板呢?”
“出去了。”
“我看他车在门口呢?”
“他坐别人车走的吧。”王思佳一边说着话,一边就随手把刊物扔在了办公桌上。
“昨晚好像来了一帮警察?”我看着王思佳,故意问道。
王思佳就叹了一口气,说:“咳!别提啦!倒霉透啦!”
“怎么回事儿啊?”我佯作不知地说。
“还不是死鬼张东泰惹的事!他死了,倒把这没完没了的倒霉事儿都甩给我们啦!”
“他的死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呀?”
“我们是这小区的管理者,小区里死了人,怎么能没关系呢?”说到这儿,王思佳看着我说:“哎,你怎么不坐呢?别客气!你抽烟吗?”
说着,她从桌子上拿起一盒人参烟,扔给我一支,然后又给自己拿出了一支,叼在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