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整队一番后,呼啸而去。
许昌城内,人心惶惶,奔走不休。
绝大部分世兵已被范阳王带去河北,交由苟晞统率,攻公师藩、郝昌等辈。
听传回来的战报,似乎打得不错,再有数月,一定可以彻底剿灭这些乱臣贼子。
本来就这样下去,一切都在掌握中,很不错。
但现在出了意外。
东海王率师三万,西屯萧县,被刘乔一战击破,狼狈奔回徐州。
这不仅仅是战场失败的问题了。更严重的是,豫州刺史刘乔反了!被司马越逼反的。
这可如何是好?
许昌空虚,仅有两三千守军,还尽是出征前挑剩下的老弱残兵,士气极其低落。
你指望那些或者白胡子一大把,或者满脸稚气的世兵守住许昌?
没人敢这么想。
有些人甚至已经开溜了,宁可躲到城外的庄园里,也不想留在许昌城内等死。
而他们的离开,又极大动摇了士气,让更多的人想要开溜。
无奈之下,留守许昌的督护田徽只能下令关闭城门,严防死守。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一帮老弱残兵,杀敌不敢,趁夜缒城而出的胆子还是有的,还不小。
于是乎,每到半夜,许昌四面城墙就成了“高速公路”,不断有人缒城而下,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田徽不是没想过办法,比如杀人立威,但都只能止住一时,第二天故态复萌,如之奈何。
再等旬日,怕是人都要跑光了,盖因越往后跑得越厉害。
“督护,是不是行文郡中各家,令其派家兵部曲入城助战?”有小吏跑过来问道。
田徽踹了他一脚,骂道:“竖子欲害我耶?人心难测,谁知道进城的是不是刘乔的人?”
小吏哭丧着脸,说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城内兵丁已不足两千,不少还是新征之僮仆,如何能战?”
“守不住也要守。”田徽恨恨地看了他一眼。
当然,话是这么说,但真当守不住的时候,田徽绝对不会留下来送死。
就凭他在范阳王身边多年鞍前马后的功劳,即便丢了许昌,也不一定会被责罚,甚至仍可继续领兵,积累功劳,再行复起。
钱财、女人、豪宅都是虚的,唯自己的命最重要。
“别趴在地上了,装什么装?”田徽又飞起一脚,斥道:“速速派人打探消息。刘乔怕是已从沛国班师了,看看他们是回梁国还是径来许昌。”
“诺。”小吏躺在地上,艰难地呻吟道。
刚才确实是装的,这次是真的被踢伤了,挣扎了好一会才起身,然后低头离去。
田徽冷哼一声,带上护兵,开始巡城。
豫州比较特殊,乃八大老都督区之一。其中,刺史驻梁国项县,都督治所则在颍川郡许昌。
自曹魏以来,许昌向为重镇,不但屯驻着大量世兵,还有堆积如山的钱帛、粮草、甲仗,以便随时南下对付东吴——一线的宛城都督帐下兵马不多,只能固守,没有多少反击的能力。
这样一個重镇,可以说万万丢不得,但田徽压根没有与其同殉的想法。
快马都准备好了,还不止一匹。
刘乔若来,直接带着长子及范阳王妃出逃,许昌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