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观察,校方决定不安排你和新生一起住宿舍楼了,你的实力太弱,半夜被人打死都有可能,现在跟我走,我带你去你的住处。”
谁弱了?!我忍无可忍指着他道:“我警告你!这学可是你们非要我上的,我肯留下来不是为了被你们埋汰数落!”
哦?!结果他就不屑了一声,表情冰冷没反应,我们穿过巨大的运动操场,穿过一座小树林,绕过僻静的小路后才终于看到一座灰砖灰瓦的小房子,它孤伶伶的立在角落,像被人遗弃的荒宅。拉兹指了指它,“那就是你的单人宿舍了。”
我茫然的跟在他身后推门进去,屋内倒是整洁,中古式家俱一应俱全,只是墙上密密麻麻挂着许多画,油画、水彩、素描都有,画里的人却都闭着眼睛,仿佛在睡觉,这让原本就光线黯淡的房子充满了神秘的感觉。
“早先本校还开设美术课的时候,教师乃鼎斋老先生就住在这里,因为他爱给学生画睡眠画这样奇怪的癖好,学校最终决定解雇他,但通知还未下达,他就在学校里离奇失踪了,天萍学院又大又古老,没有人知道他藏在哪里,这样过去了十几年,就再没有人知道他的踪迹了……”
“你干嘛跟我讲这个?吓唬我吗?”我楞楞地看着拉兹。
“对的,被你看出来了,似乎你也不笨,哈哈哈。”拉兹得意的笑着。
“你们真的很无聊,又要把我留下,又不让我好受,是不是真不怕我会拍拍屁股走人哇!”我在沙发上坐下,红绒面已经磨光,和抱枕都因陈污而涩暗。
“错!我们对谁都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难受,没有人会特别,我们这样对你,正表明了一视同仁的态度。”拉兹用一根手指抹着桌上的灰尘,说话非常跳跃,“我看你先得好好收拾一下这里……哦,对了,说起不好受,如果非要比一下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你那个小朋友金何在同学将要承受的磨难可比你多得多,你在这里读书,学费由你家里人转帐支付,可那个穷小子除了要服侍角少爷外,还得在学校中打杂干活来补齐学杂及食宿费用,至少现在他可没叫过一声苦……”
“他住哪呀?!”我跳起来问,却觉得眼前的拉兹身形奇怪,整个人变得透明起来,我用手一挥竟然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仿佛他已经变成了烟雾。我才要叫喊,忽然他又从外面推门进来,手里抱着一堆书往我面前一码,好惊人的瞬间挪移术!
“喏,教材,明天正式开学,但六点必需起床,六点一刻吃早饭,七点军训,八点收操,八点半开会,尚云顿领导、天萍校长、警察署长等等列席发言和师生见面,十二点吃饭,午休,两点军训,三点收操,三点半礼仪与交际舞特训,六点半开学晚宴正式开始,可能十二点结束,也可能通宵,但后天一早六点必需正式上课……”拉兹卜啦卜啦说着,一点也不嫌累。
“我说何在到底住在哪呀?同学间可以串门吧?”我很执着的重复一遍。
“好好读书吧,孩子,你的家人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拉兹忽然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我肩膀,随即在我眼前一闪,离开了。
“你这个人……”我晕。
现在冷清的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天色渐昏,我拉开窗帘,打开带风扇的吊灯,屋里的光线依然雾蒙蒙的,幽黄、诡异,窗外有一个小池塘,怪草的紫色根须在塘边迟钝的腐烂,报不上名的小虫隐蔽在杂草里喧嚣成它们的世界,而我扭过头,看见的都是人物闭着眼睛的绘画,因为没有妥善保存,画面污晦。
咦,为什么我用这个调子想事情,似乎一踏进这个房间,人也变得凝重起来,那个名叫乃鼎斋的老头到底跑去哪里了呢?如果出现,会不会帮我一起打扫除?
要是何在也在这里就好了,他可以帮我处理挂在房梁上的蜘蛛网……
八、受难日
据说六点必需醒,七点就有军训的开学日,我睡到十一点多才醒,完全没有人叫我起床。我住的地方没架喇叭,发言的声音远远传来,听起来像是那个警察署长在训话。我洗漱完毕,睡眼惺忪的往食堂走,鬼知道昨晚为什么那么好睡,一贯能早起的我竟然睡到大中午,既然迟到了就不要赶到大会堂碍眼了,我决定先上食堂煮饭吃。
果然,学监也在开会,此地空无一人,食材码在案上任我取用,我想了想,决定试试看做蛋炒饭,蛋炒饭呢一定就该有蛋,有葱,有米……可米怎么煮成饭哩……我挠着头转身,一张青灰色的脸翻着白眼出现在我身后。
“皇……上……我好……命苦呐!”幽怨的声音,然后这张脸对着我口喷白沫。
“何在?!”我寒,手里的鸡蛋掉到地上,真的是他吗?怎么脸灰的像死人,我话音未落,他却整个人往下瘫软,我忙扶住他:“你怎么了?!何在!何在!”
他倒在我怀中,一身尘土,面色难看,手脚都在断续地抽搐,“你,你你!迟到!军训要跑十大圈,你不来,教导主任让我替你跑……算上我的,二十大圈……”
“啊!凭什么!”我晕。
“因为我是你朋友。”
“你性格这么无赖,你可以不承认啊!”
“不跑就开除学籍……”何在哭丧着脸。
“原来他们比你更无赖。”我无语,但是以他的精力,跑完二十大圈不可能跑得唇色发紫吧,“你有这么虚吗?!”
“我在靠近树林的跑道上被,被怪蛇咬了一口,中,中毒了……”何在这才说道重点,把我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