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化。
妥懽帖睦尔从仆人的手上接过大明的报纸。
因为距离和封锁问题,到达北地边境的报纸,往往要时隔三五天才能送到妥懽帖睦尔的手上。
看着半个月前的日期,妥懽帖睦尔长叹一声。
一旁回忆跟上妥懽帖睦尔脚步的汉人臣子,刘忠河上前对妥懽帖睦尔说道:“陛下,报纸上可有其他臣子的消息?”
妥懽帖睦尔抬眼看向刘忠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怎么,你是兔死狐悲,想你那些汉人同胞了?”
因为大明蒸蒸日上的原因,妥懽帖睦尔并不敢大量从北地边境走私报纸出来。
妥懽帖睦尔害怕,一旦自己的部下看到了大明的好日子,就会崩溃,会陷入自我崩溃。
所以每次妥懽帖睦尔让人去走私报纸,往往只走私一两份。
刘忠河摇摇头:“非是兔死狐悲,但是毕竟久年同僚,实在担心也是人之常情。”
妥懽帖睦尔冷笑一声:“你的那些同僚都死了,唐胜宗真是聪明,担心那朱元璋被左右为难,直接将所有汉臣都杀了,一个都不留。”
“反倒是咱蒙人的亲眷,被带到了应天,好生伺候着。”
妥懽帖睦尔的妻子也已经五六十岁了,老朱自然看不上这老女人,只是随便安排了一个宅子软禁起来。
而他的那些子女,男丁则被分到了工厂打螺丝,美其名曰劳动改造,女子好看的扔在后宫,给朱标留着当生孩子的预备役,不好看的也被扔到了纺织厂踩缝纫机。
可以说,和那些汉臣比起来,自己这个最大的敌人的亲眷,反而受尽了优待。
没死就不错了,就别抱怨打螺丝的事了。
对于朱元璋这种行为,妥懽帖睦尔作为汉地出生的蒙人,自然是有些了解的。
无论是大明大唐还是大汉,几千年来一直主张的都是同化,是要敌人屈服。
给敌人的亲眷留一条命,自然也是为了吸引更多的敌人臣服。
但是和敌人的争斗中,你来我往之下,双方的双手都沾满了鲜血,可不是所有人说能接受就能接受的。
所以这份仇恨更多的被转移到了叛徒的身上。
这一点上,在蒙元也是同样如此。
蒙元人能接受从汉地叛变投诚来的汉人,但是却不能接受从草原叛变到汉地,在叛变回来的叛徒。
汉地和草原之间千年的厮杀,看似造成了不可弥合的割裂,但是在妥懽帖睦尔看来,却感觉蒙元一直在被汉人侵蚀。
毕竟,就连他妥懽帖睦尔也不敢说,自己的祖上一个汉人都没出过。
听到同样的汉臣都被杀死,刘忠河眼神低落,心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妥懽帖睦尔沉默的看着报纸,只看了一会,便哈哈大笑起来。
刘忠河听着笑声有些别扭,感觉这笑声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刺耳。
“陛下?报纸上写什么了?”
妥懽帖睦尔笑着笑着便成了苦笑,将报纸推给刘忠河:“你自己看吧。”
刘忠河接过报纸,只看了一眼便被震惊在原地。
这份巨大的震惊,比听到不用马匹就能行动的铁盒子还要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