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使人难忘的是他的装束打扮。
头顶有垂旒的皂冕,身穿的龙袍用箕丝黑缎缝制而成,绣满云龙纹,就像统一战国的秦始皇赢政从陵墓复活走出来,回到人间一般。
他与伏难陀的实力非常的接近,但是锋芒上却不如伏难陀隐晦。
徐子陵扫看一眼这个龙泉王者拜紫亭,刚把目光移开,似乎在徐子陵的扫视之后有了感应,拜紫亭竟然冲出宫殿之外扬声道:“外面的客人,既然远道而来,何不进来一聚?”
如是狸猫一般,徐子陵整个人倒悬入檐下的黑暗之中,气息收凝,心神收摄。就在此时,忽然于宫殿的黑暗之中,忽然呼地飞射来一人,他哈哈大笑地飞射到宫门。几个披甲守卫的面前,随手一震,将那几个,守卫震飞,昂然而入。
此人身形高长,骨瘦如柴。
高如白鹤,也有一双长腿,形成阴显鹤相似,但长得却更为难看些。一身雪白的宽袍,上衣伴随着昂然而入的劲风自由拂扬。
他的貌相雄奇中,透出智能的秀气,横看竖看年纪都不似超过三十岁。
只听他放声大笑道:“东突厥使者墩欲谷奉颉利大汗之命,特来拜见龟兹王白苏尼至。当然,还有刚刚成为龟兹国师的伏难陀大师。这位想必是渤海国主,龙泉地王者拜紫亭吧?想不到在相隔万里之遥的地方可以看见龙泉之主,真是失敬”
“相见是缘,得见是福。”拜紫亭却不生气,还举杯向墩欲谷示意。
好戏来了,徐子陵一看今晚来的人原来不止有自己,还有东突厥的墩欲谷。虽然这个墩欲谷在中原并不太闻名,可是他的亲生大哥却名满天下。
他的亲生大哥就是大草原第一强者,武尊毕玄。
“有贵宾远来,理应好好招呼,奏乐,赐座。”那个死气沉沉的龟兹国王,一直都没有说话,忽然身躯一震,双目之内的神光不变,但是却缓缓开口道。徐子陵一看,龟兹国王这个样子简直就像活死人差不多,只剩下一口气,已经完全没有自己的思想,整个人都成了傀儡,伏难陀控制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
这个样子别说成亲,就是准备棺材都太晚了。
虽然龟兹国王怎么样徐子陵不关心,可是对于伏难陀这一手精神控制的功夫,却暗叹厉害。
相隔十数步远,又隔着好些美人,没有任何的丝线或都外物传导,光凭精神就能控制傀儡任意做事,这的确是一个很牛气的本事。
“为了庆贺龟兹国王的新婚,大汗特命墩欲谷送来小小的薄礼一份。”墩欲谷自怀中掏出一个长盒子,大笑道:“这百年成形老参对男人精气阳神有奇效,正好送给龟兹国王滋补一下,才好不辜负娇妻。哈哈哈,恭贺的话说过,那么墩欲谷再给大汗传个话。”
“如果大汗邀请龟兹白苏尼至王去探索战神殿,那就应该有个正式的国书。”拜紫亭微微一笑,道:“怎么说,白苏尼至王也拥有开启战神殿的钥匙。”
徐子陵所会的突厥语不多,但是战神殿还是听出来了。
跋锋寒与阴显鹤无声无息地飘至,两人夜鹰般飘降在徐子陵顶上的檐面之上,一看徐子陵半探出身子向他们招手,也翻到檐下。宫殿外面的吵架声音渐小,显然刚才惊动敌人的,并不是跋锋寒他们,而是与墩欲谷一起来的人。
“掌握战神殿钥匙的人是武尊。”墩欲谷冷笑道:“你们只是挖到些破烂的木头,那些都是过时的东西。”
“既然如此,武尊毕玄又何必邀请我们参加?”拜紫亭目中精光一闪,轻笑道:“没有我们的破阵图还有前人探索的记录,纵然是武尊毕玄,也别想进入战神殿。战神殿七十年浮现一次,也许武尊毕玄可以再利用七十年的时间,来弄明白战神殿的奥秘。”
徐子陵让跋锋寒转述一听,还真有这个什么战神殿,不由心生一计。
与跋锋寒和阴显鹤束音成线,交换一下意见,缓缓飘降在宫殿之门。
一伸手,就将几个宫殿守卫的喉咙洞穿,几个守卫捂住鲜血奔涌的咽喉,一脸惊愕地缓缓跪倒,再摔倒在地上。另几人让跋锋寒摘了脑袋,阴显鹤用汉语大声喊道:“华夏军之主徐子陵,特来恭贺龟兹国王的新婚大喜,并送来了礼物。”
众守卫本来还想阻止,可是刀剑狂人简直就不客气,刀剑齐出。
人头滚滚,惧得那些守卫屁滚尿滚,四处逃窜,里面那些搂着美人的龟兹官员,也惧得面无人色。不少人认得跋锋寒这个纵横大漠的马贼,就算不认得,也为他的冲天杀气所威摄。
徐子陵大步而入,阴显鹤捧着一个用红布的礼物盒跟在身后。
“龟兹国王,本公子好心来给你祝贺,你不奏乐,不请我坐下吗?”徐子陵说完,不理大家的反应,又走到墩欲谷的身边,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百年老参,啧啧摇头道:“你们大汗颉利就送这么一点儿东西?你都好意思拿出手?再说,这用来吊命的人参那位龟兹国王用得上吗?他好像还活得好好的,最少暂时是这样。”
“不知徐公子又送来什么礼物呢?”墩欲谷不但会说汉语,而且字正腔圆,标准过一般的中原人。
“本公子财大气粗,送的自然就是黄金了。”徐子陵一说,阴显鹤就配合把红布揭开,显然一个黄金做的小钟。徐子陵指着阴显鹤手中的黄金小钟,微笑道:“听说龟兹歌舞天下无双,乐器更是数不胜数,我就送一个汉人的小编钟给龟兹国王,算是一点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