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样离不开的话,为什么要离开呢?”卢瑟的表情很认真。林木怔怔地看着他,半响才回答,“也许……总有很多不得已的原因呢。”
“你知道吗?从小,我就一个人。”卢瑟忽然看向远方,说起了别的话题,“我总觉得我是生活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里,看的见他们的悲欢离合,却触不着,摸不到。这个世界的喜怒哀乐都与我无关,像是永远都会这么孤单下去。”
“后来,有一个人出现,她让我的世界有了颜色,有了声音,让我第一次明白幸福是什么感觉。”卢瑟轻轻歪了歪头,甚至还露出一个笑脸,“最后却发现这一切都是骗局,那时候我想到了死。”
“可是我不恨她。”
“为什么?”林木忍不住问,“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你居然还愿意原谅她?难道你还喜欢她?”
卢瑟轻轻摇头,“因为她虽然伤害了我,可是,她让他们走进了我的世界,打碎了那个玻璃罩。”
“小木,曾经的我才是懦弱的人呢。永远躲在角落,不敢和别人说话,不明白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好像连活着都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存在。可是我现在明白了,最可怕的事情,其实是输给了自己的‘害怕’啊。”
“你觉得自己除了弹钢琴什么都不会,可是弹钢琴能弹的像你一样好的人又有多少呢?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其实……我觉得我已经不会弹钢琴了。”林木忽然开口,表情显得很痛苦,“从去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进步,我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技巧是完美的,可是,却只是这样了。”
“哎呦,嘶……”卢瑟像是要说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起身慢慢走了过去,发现还是个熟人,“小薇?你怎么了?”
卢瑟赶紧把她扶起来,“没事吧?”
“嗯,没事。”洛雨薇轻声答,她总不能告诉他们,她是蹲在那里偷听他们讲话,蹲的太久把脚蹲麻了吧?!只好说,“是菲菲告诉我,说你有事找我。”
“啊?”卢瑟显得很纳闷,“我没有啊。”
“那我先回去了。”林木连挽留的时间都没有给他们,就匆匆跑走了,洛雨薇觉得有些内疚,他刚才,像是要和卢瑟说些什么吧?却被她给打断了……
但卢瑟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我先送你回去吧?”
“那小木……”
“没事,他会想明白的。”
第二天又是个晴天,众人准备早上拍摄,下午再跑去闲晃,所以一大早又都忙开了。
下一幕是卢瑟所扮演的角色和女二号的对手戏,洛雨薇正要下去休息,忽然看见林木一个人坐在不远的地方,想了想,就朝他走了过去。
“小木……昨晚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讲话的……”
“昨晚?”林木反应了一下,“没事啦。”
“那你……”洛雨薇小心翼翼地问,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像想明白了哎,又有点不明白。”林木支着下巴,眨巴眨巴眼睛,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有了一些轻松的神色。
“哪里不明白啊?”洛雨薇也放松了些,开始有些好奇。
“钢琴啊!”林木皱着眉头,眉宇间终于有了些属于孩子的稚气,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不明白啊不明白。”
“其实我听过你弹钢琴哎。”洛雨薇忽然说,“就是你得奖的那次。”
“真的吗?什么感觉啊?”林木赶紧补充了一句,“不要说好话哦!”
“扑哧。”洛雨薇笑出声,“臭美啊。”
“不过确实很震撼。”想了想,表情很认真,“只是后来再听别的,好像又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林木眼睛发亮,他觉得,他要靠近那个答案了。
“唔……是灵魂吧。”洛雨薇轻轻一拍手,“就是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