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阳光正好,林间凉风习习,我抱膝坐在树下,做闭目养神状。
一开始我以为欧阳少主是为了泡黄姑娘才死乞白赖地非要跟我们同路去江南的,后来才慢慢变了想法。
毕竟,再脑残的男人都不会在心仪对象的面前堂而皇之地跟另一名异性同居一室吧,何况是阅女无数泡妞手段高明的欧阳少主?
所以我顺理成章地推论他大概是真的有事要去江南,跟我们同行比较容易掩饰身份吧而昨晚发生的火并也证实了我没猜错,不是吗?
……
于是还有什么可想的呢,一切都很正常,我应该起身拍拍屁股就回客栈去,然后一如既往地过自己的日子。
只是……人的思维实在是一种很奇妙的存在。
很多从来不曾留意过的事情,一旦有了某个契机,就会突如其来地从记忆的角角落落里冒出来,就算想压都压不回去了。
在王府的时候……
在破庙的时候……
在林中的时候……
在遇敌的时候……
还有……
我猛地掐了自己一把。
打住!不能再这么想下去了,否则最后只可能得出某个匪夷所思的结论来……我又想太多了吧!
那啥,不是有个着名的故事专门讲这种心理作用所产生的错觉么?
大意就是有个人怀疑邻居的儿子偷了他的斧头,然后看别人说话走路,一举一动都像是个贼;结果等他的斧头从家里找到了之后,再怎么看邻居的儿子,行动作派就都是一派好人风范了。
通俗地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心中有JQ,满目皆JQ”……
再说了,欧阳少主那些举动应该只是无意识的。
这要是有意识的……说句玩笑话,难道他放着黄姑娘不追,反而来追我不成?傻子也知道那边的“性价比”和“回报率”才比较高吧。
堂堂白驼山少主又怎么会是傻子呢?
……
……
……
白驼山少主……
白驼山的……少主……又怎么会是傻子?
在识货的人眼里,就算是一条旧线,一张废纸都是有它存在的价值的,更何况是一只“公主”,我怎么……就忘记自己的“价值”了呢?
极轻的熟悉脚步声从身后传了过来,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又赶紧松了开来,装作无意识地侧了侧头,把脸埋进了手臂之中。
明明知道站在他的立场上来说这是正确的事,即使真的这么做了也无可指摘,而且……这种事其实也早就习惯了不是?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我好像需要多一点,呃,或许再多一点的时间来调整,才能以平时的样子去面对他……
装睡,是很没出息,却也很有用的办法。
脚步声停在了身边。
我努力保持着呼吸的稳定和脸部肌肉的放松,完全靠耳朵来捕捉和猜测他的一举一动。
他却似乎一直没有动作,半晌,才听到他轻叹一声,接着便是衣衫摩擦的簌簌声,然后……就有什么轻软的东西盖在了身上。
手指悄悄地捻了捻所触到的布料,那种熟悉的质感显然是……他的外袍……
这世上多得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的人。
他……就算是做戏,肯做到这个地步来哄人,诚意也已经是很足了。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