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琼瑶嫣然一笑道:“亏你还记得,人家当时不知道被你欺负得多惨呢!这段时间,只要想起那件事,就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可是……如今真的看见你了,人家又有点舍不得了。你说这就是所谓的冤孽吗?”
她楚楚可怜地诉说着,好像在讲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可唯有当事人才知道,那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杀戮,不但没有一点柔情蜜意的意味,而且包涵的尽是你死我活的宿仇。
我苦笑道:“郡主把在下说成一名薄情寡义的负心人,可公道自在人心,天知道是谁先挑起的争端。唉,过去的事情,我已不想再提,若你一再纠缠不清的话,在下也唯有舍命相陪了。”
莫琼瑶凤眸爆起一串金星,几乎立刻就要发作,却不知为什么强自压制下去。
她淡淡道:“看来琼瑶是无法请动你了,不过还有个人你一定想见见吧!”
我暗呼不妙,心中隐隐感到一股危机即将降临,它是那么突然、那么强大,一瞬间竟牢牢钳制住了我的心神,迫使我动弹不得,唯有乖乖受命的份儿。
下一刻,一把抑扬顿挫的男声淡淡在耳边响起:“轻侯,多日不见,何不上来陪老夫喝酒赏月?”
刹那间,我浑身如陷冰窖,精神更吓得魂飞魄散。因为那把男声赫然属于一个我最可怕的对手,一个几乎不可战胜的敌人:“海神”轩辕天之痕。
我瞬间血色褪尽脸比纸还苍白,不过声音犹然平淡而宁静:“恭敬不如从命!既然前辈相约,轻侯岂敢推辞?”
我默默松开了明娜的柔夷,同时向安德鲁和她传音道:“呆会儿你们见机行事,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这次的敌人是轩辕天之痕,只有自己救自己了。别担心我,我会伺机逃走的!”
明娜娇躯明显一颤,而安德鲁浑身斗志都灌注进了刀锋,突然间,我感到很放心。因为我知道,至少安德鲁会很好地保护着明娜,那至少免去了后顾之忧。
我一步一步迈上楼梯,莫琼瑶微笑地望着我,蓦地她眼里流露出一点讥嘲,同时我发现一股强盛无比的气机锁定了安德鲁。
我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森森的银牙,低声道:“秦山的伤势还没好吗?为什么只有楚山一人准备出手呢?希望今天之后,你们八大天王还有人存活!”
说完促狭地在她耳畔吹了一口气,看着白玉般的粉颈瞬间红透,一股邪恶快感充满了胸臆,一时间连轩辕天之痕都不觉得那么可怕了。
“腾腾腾……”我龙骧虎步地迈上二楼,每一步都凝聚起“光暗之翼”的部分能量。我知道当走到他身后的时候,功力亦会提聚至巅峰境界,届时哪怕轩辕天之痕都得让我三分。
楼上,静悄悄没有任何外人,唯有大厅中心开着一盏明黄色花灯。它默默映照着窗前那个人的背影。他痴痴地望着窗外夜色纹丝不动,恍若那里埋藏着前世今生最宝贵的东西。灯光下,轩辕天之痕的背影傲岸如天神,偶尔却流露出匪夷所思的寂寞孤单。
我感到一股莫名震撼强横无匹地冲击着心灵,令辛辛苦苦积攒的“光暗之翼”也瞬间无用武之地。眼前的轩辕天之痕,竟然与夜色与灯光与天地合一,整个人天衣无缝地嵌入时空,让人不知道如何出手对付。
“坐!”轩辕天之痕淡淡吩咐着,那个字充满了不可抗拒的魔力。
我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道:“想不到相隔短短月余,就能与先生再度相遇,世间所谓缘分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故意顿了顿,我突然发问道:“只是轻侯有一事不明,您伤势尚未痊愈,为何匆匆而来呢?”
这句话纯粹是个试探,因为我刚刚发现了一个破绽。现在的轩辕天之痕太强了,强大得让人一眼可以看穿,再非袍哥海滩上那种深不可测的味道,他是否故意示强来掩饰伤势未愈的事实呢?我决定冒险一试。
轩辕天之痕沉默半晌,坦然承认道:“我太小看你了!不错,你确是千年来继哥舒嫩残后,魔宗最有潜力的青年高手,而且还是一名胆大包天的对手。你居然敢凭借蛛丝马迹,就试探我是否受伤未愈。不过看破仅仅是看破而已,距离击败我还遥远的很呢!”
说到这儿,他轻叹道:“哪管伤势未愈,我要杀你仍易如反掌。”
最后那句话好像随随便便说的,可一出口,整座楼宇气温陡然下降至历史最低点,这“碧落”内每人每物也在瞬间和我脱离了干系,宣布支配权是属于敌人的。我生出被重重包围的可怕感觉,轩辕天之痕变成了一个无处不在、无所不能的存在。
我深吸了一口气,“光暗之翼”百川归海般汇聚在右手掌心处,酝酿着最恐怖的反击。
轩辕天之痕柔声道:“轻侯,我们打一个赌好吗?若你能逃过接下来的三刀,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另外还送你一件梦寐以求的礼物。如果你接不下,我就拣个风水绝佳的地方好好安葬你,让你来世不会再遭厄运!”
我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为什么只有三刀,是不是你怕发出三刀后会后劲不继啊?嘿嘿,那墓地还是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