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容不迫的走入殿内,淡声见礼:“臣,萧沉砚,拜见太子。”
见礼完,他径直走到武官一列,就立定不动了。
众朝臣神情各异。
太子眸光也变幻不定,下意识将屁股往后挪了些,直到将椅子坐实。
他人是坐实了,内心却控制不住发紧。
“厌王今日总算舍得上朝了?”太子声音冷沉。
萧沉砚神色如常:“日前臣身体抱恙,多亏太子赐婚,臣喜得贤妻,身子也渐好了。”
这话等若是扇在太子脸上的一巴掌。
一切都是从那场赐婚开始的。
吏部侍郎见太子脸色不好看,当即道:“云后行乃厌王妃之父,他罪行累累,夷三族都不为过,厌王妃乃是他的女儿,如何称得上一个贤字?”
萧沉砚睨向此人:“若称不上‘贤’字,那太子给本王赐这一桩婚事作甚?”
吏部侍郎脸色涨红,武官那边更是有人嗤笑出声。
太子狠狠瞪了吏部侍郎一眼,开口道:“厌王妃既已嫁给厌王,自然与云后行再无瓜葛。”
吏部侍郎连连称是。
然不等他退下,萧沉砚再度开口:“吏部侍郎有句话倒也没错。”
吏部侍郎一惊,心道不好。
“若非太子殿下赐婚,云后行与本王还成不了翁婿,他犯下累累罪行,不知情者,还当太子与本王都与他乃一丘之貉。”
“为证本王与太子的清白,臣请太子下令,将云后行一查到底。”
霎时间,太子如被架在火柱上炙烤。
吏部侍郎面色发白,不敢抬头去看太子的视线。
太子若不彻查,等于承认他和云后行有勾连,这一切,全都坏在那一场赐婚上!
气氛正僵持之际,一个白面公公走了进来。
来人赫然是皇帝身边的近侍王公公。
“传陛下口谕。”
四字落下,殿内众臣跪下听旨,太子也自龙椅上起身,跪下听宣。
“云后行、王生等奸佞祸乱朝纲,贪赃枉法,推出午门外凌迟处死,其余从犯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家眷及三族发配流放。”
“云后行贪墨脏银巨大,令厌王协同大理寺,务必在十日内追回,十日后不见赃银,便依军法处置。”
口谕宣完后,众臣静默,神情各异。
太子却是在心里长松了口气。
王公公看向萧沉砚的方向,“厌王殿下,陛下特意开了恩旨,此番云后行犯下之罪,不涉及厌王妃。您还不接旨吗?”
男人的声音淡淡响起:“臣接旨,谢主隆恩。”
王公公松了口气,宣旨完后,就回老皇帝身边伺候了。
这旨意下来后,太子一脉的官员都浑身一轻,面露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