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兵者国之重器,岂容他一个小小的地方郡守随意调动,更何况他还敢纵兵突袭兖州守军,这不是谋逆又是什么?!”
然而最先出言附和项充的这两人,却不是那些已经按捺不住的言官,而是两位极少在朝堂发言却又地位极高之人,——太师孙尚文和大司徒王安书。
作为门阀士族在朝堂的代表,像太师、司徒这些超然的虚职高官,是很少在朝会上发言的,但是只要他们一旦发言,就说明一定是有人触动了这些门阀士族的利益了。
看到这一幕,赵广就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陆离是怎么招惹上这些难缠的门阀世家的。
还不等赵广弄清楚这其中的原由,言官们便已经纷纷开始登场助阵了。
赵广当初同意去调查兖州冲突的本意,是想敲打敲打陆离的,然而此时的这一幕,却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陛下,那济阴郡守虽然曾经有功于朝廷,但是这也绝不是其居功自恃的理由啊,陛下若是不能借用此事以儆效尤,以后各地守军恐怕皆会效仿,将朝廷法度视若无物。”
“请陛下务必严惩济阴郡守以正国法!”
“请陛下务必严惩济阴郡守以正国法!”
“请陛下务必严惩济阴郡守以正国法!”
此情此景,若是换做不知情的人在场,恐怕会以为这些官员与陆离,有着什么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了。
“陛下切不可因其往日的功劳,而对其心存不忍啊。”
这次出列之人换成了左相秦玄凌,他作为这朝堂上最有实权的官员之一,他的话自然是分量极重的。
秦玄凌的话音刚落,以他为首的文官集团,也纷纷开始出列,加入到这场围剿陆离的杀局之中了。
“陛下,那济阴郡守上任后,不仅纵兵行凶,更是搅得济阴郡中民不聊生啊。”
“臣听闻那济阴百姓早就对其满腹怨言了,对此,那济阴郡守府不仅充耳不闻,还颁布了不少横征暴敛的新政来打压百姓,陛下一定要为民做主啊。”
直到听见一名言官说到了陆离在济阴郡推行的新政,赵广这才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他虽然早就知道陆离爱财,但是一个能把细盐提炼之法无偿上交给朝廷的人,赵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他会对济阴百姓做出什么压迫之事的。
“民不聊生?”
见到赵广似有不信,言官们立刻便陈述起他们提前准备好的罪状了。
“陛下,那陆郡守在济阴郡横征暴敛,早已不再是什么秘密了。”
“哦?那你就详细的和朕说一说,他是如何对百姓们横征暴敛的。”
为了弄清楚事情的原由,赵广只能暂且耐下性子来,点出了一名言官进行询问了。
见状,那名被点名的言官却是丝毫不慌,张口便细数起了陆离的种种罪行。
“臣从那些去过济阴郡的商队口中探得,前段时间济阴郡推行的新税法,居然逼得满城商户不得不闭店歇业,最终致使满城百姓们无货可买,无法度日,众所周知商人逐利,此税法若是得民心,这满城商户又安能做出此等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