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终于爬上了中天。
他的神经也崩到了极限。
他奔跑的方向忽然转变,向着东边,那个方向,是明净宗山门的方向。
仙门五宗,流云仙宗处西南,明净宗处东南,连山宗处东北,天心宗处正北,玄天宗处中原腹地,佛门两宗一处正东,一处正西遥相呼应。
如此,构成正道七宗势力。
扬州地处东南,乃明净宗地界。
但是,扬州与明净宗相去至少千里,他纵使再快,也非得三日方能赶到,他有那个时间吗?
黑袍青年看着那条明显的,奔跑过后留下的转折痕迹,他轻蔑的笑了。
想跑到明净宗求救吗?不说他们会不会救你,你有机会逃到明净宗山门吗?!
汗水流淌,顺着脸颊,顺着臂膀,顺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粗重的喘息声从他嘴里传出。
他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再跑了。
他深深的喘了几口气,从怀里摸出干粮吃了起来。
他相当于修为尽失的身体,想要做到不吃不喝,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突然醒悟,就算他再用力跑,再拼命的跑,也快不过那些身怀真气身轻如燕的人。
若一直这般咬牙奔跑,等敌人终于找到他的时候,恐怕,他连还手的力气都没了吧。
还不如养足精神,以逸待劳,待到敌人上门,他定要用他最激烈的手段,狠狠撕下他一块肉来,这样,才不亏本!
他吃完东西,侧耳倾听,竟还没追来?
危险的气息如此明悉,追他的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他们应该早就可以追上来了!
他身形一闪,已隐入旁边的树丛里。
他的身体,紧紧的伏靠在大地上。
在黑暗的掩饰下,他已完全沉在了阴影里。
呼吸被他完全封闭,心脏脉搏全部被他封住,他真的就如死人一般,一丝一毫的声息也没有。
除了那双仍不停扫射的眼睛偶尔流露出丝丝的光芒外,他,就像个死人。
月辉跳动,被风吹的四处溅射。
他紧紧的捏着手中的刀。
树叶被拨动的声音,虽然细微,虽然轻弱,但,他听到了!
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了手上,在手上握着的大刀里,全身肌肉紧绷。
他想起了上次他伏在灌木里,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环境,他被那个突然出现的青年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次,会是一样的结果吗?
这次,会出现同样的情况吗?
但是,这次,还有谁,会救我?
他把大刀握的更紧了,肌肉凸起,几乎把衣袖撑破!不!绝不!我讨厌那种生死*控在别人手里的感觉!!!
轻微的声响,这轻微的声响,这轻微的夹杂在树涛中的声响!
他的大刀已随时可以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