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阅仪式台上那一面红色的万字旗高挂,示意着纳粹德国的胜利。
他们还会继续胜利下去,直到全欧洲的街道插满万字旗帜。他们的元首、将领,乃至全部军队都这么认为。
这个国家归为宁静,破损的建筑重新开始修缮,华沙的大街上已经有来往甚多的德军。
玛茜的家很幸运,没有被轰炸所波及。目前华沙被德军占领,想出去更是难上加难,景澜只好跟儿子暂住在玛茜的住所。
战争过后,城内粮食紧缺,大多都上交在德军手中。玛茜家里所储存的食物也不多了。
玛茜她病了,卧床不起,奎琳和维克多俩人出了去,这任务只好交由景澜完成。
擦拭掉小景安嘴角残留的食物,景澜便抱着他出去碰碰运气,也许今天会抢到一些好吃的东西。
可惜她预估错了,外边零下十度的天气,街上并没有几个人行走,更别提能购入一些食物了——因为战争发生才不久,很多店铺的大门都紧闭着。
小景安被景澜托举着,他似乎不怕冷,虽然肉肉的脸蛋被冷风吹得通红,却袒露着肉爪子玩着玛茜送他的玩具球,乐此不疲。
孩童不知忧愁,只因一个小小玩具球就能开怀大笑。
实在太冷了,今日注定是没有收获的一天,景澜打算原路返回。
有辆黑色的汽车缓缓行驶在她旁边,就要与她擦肩而过。小景安没有抓稳玩具球,球掉在了地上。
汽车停下了。景澜弯腰去捡球,那一双黑色的军靴闯入了她的视线,接着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比她抢先一步把玩具球捡起来。
"澜澜。"熟悉的声音。
景澜身躯微乎其微的颤了颤,这细小的动作舒尔茨立即就捕捉到了,他把球就要塞给自己的儿子,"乖儿子……"
景澜一侧身,躲开了他。
那只手顿住了。
小景安见到他爹非常开心,挥着手,嘴里咿呀咿呀的叫着。
舒尔茨许久不见儿子,想念得紧,想逗逗他,奈何儿子的妈妈不允许。
"上尉先生。"她陌生的语气令他感到悲伤,"我不想旁人看到我在华沙跟一个侵略他们国家的人走得太近,这对我和我的孩子只会带来坏处。"
他这一刻如鲠在喉,心像裂开了一个口子:"这我当然知道,可是女士……"
不,这般卑微的模样不符合他,他理了理军帽,严肃起来:"在华沙,有我在的一天,谁敢欺负你们母子?"
"上尉先生的口气不小。"景澜勾起嘴角,却是对他冷笑,"可我不想与孩子跟一个侵略者走太近。"
"澜澜。"舒尔茨沉了语气,似乎在隐忍,"我不得不这么做。"
她去了波兰,他却临时收到了进攻波兰的指令。
天意弄人。
丹尼从主驾驶位下来,他有时会代替洛德担任舒尔茨的司机。
"景姐姐……"
景澜看到他,就想到已经逝去的清儿。
她无法做到心平气和的面对他们,即使他们有再多的身不由己,即使非他们的意愿。
景澜没有再给他们多一句话,她抱着景安转身离开。